第六章 把柄[第1頁/共3頁]

李氏一刹時淚如雨下，這些光陰的辛苦勞累和惶恐忐忑都化為烏有。她點頭自責道：“是我冇有照顧好小姑，如果我勤些日子去瞧她就好了，也許還能發明些甚麼蛛絲馬跡，小姑也不至於冇了性命！”鄭家三兄妹年事相差大，倆兄弟把這個小妹子當女兒疼，是以鄭璃冇後李氏心頭最為慚愧。

看著兩眼發光的弟妹，李氏作為長嫂想不承諾都不成。心想歸恰是自家的鋪子，且由她歡暢一回吧！再過得幾日，壓下的事情一旦發作出來，府裡怕是一片愁雲慘霧。因而高氏興高彩烈地嘗試將各種布料比劃在本身身上，把鋪子裡的伴計使喚得團團轉，她則百無聊賴地望著外頭的街景。

垂花門下一個身形矗立，臉孔清雋卻一身路途風塵的男人正含笑望了過來，不是壽寧侯世子鄭琰又是誰？李氏一時候歡樂得傻了，兩人也是十來年的老夫老妻卻一貫是聚少離多，又都是沉穩的人有再多的話也風俗壓在心底。

說話間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被帶了出去，頭都不敢抬地扒在地上砰砰磕了頭，口齒聰明地回道：“……小的換了身衣服，裝做給有錢少爺打前站的小廝，特地要定蓬萊閣的臨滄海。當值的店小二叫三良子，是個話嘮子，給了他三錢銀子甚麼都跟人說……”

說到這裡，李仁貴遊移了一下，聲量小了三分道：“那三良子迎來送往見過無數人，一雙眼晴練得猴精似的。小的又添了三錢銀子，說我家少爺最愛聽這些鄉野豔事。那小子纔開口說那公子爺在蓬萊閣統共盤桓了三日，每回都是入夜來天明即去，收支都拿大披風遮了臉，可他瞧著形貌象是前年中了探花披紅跨馬遊過正陽門大街的劉府至公子！”

蓬萊閣中間是一家買賣極好的綢緞莊，名為擷芳樓。

倆兄弟曉得親妹子不明不白地冇了，那馬抽得直叫飛，前腳到兵部交了堪合後腳就回了侯府，弄得一身像是避禍的。聽了李氏細細地講了後果結果，鄭琰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淡，卻甚麼話也冇有說。隻是把茶盞放在桌上，抓了李氏的手道：“辛苦你了！”

李氏聽這話感覺語氣不詳，忙笑著岔開另起話題，“……弟妹更加活歸去了，非要裁條鳳尾裙，也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女人了，也不怕侄子們看了笑話她……”

張夫人點點頭，“措置得極妥貼，這宮裡頭一日冇個準信，安姐一日就不能發喪，我們就一日不能找討劉家，等家裡頭的男人們返來，勢需求劉家給個說法！敢往安姐身上潑臟水，我們侯府也不是茹素的！”

壽寧侯世子夫人李氏閒倚在雕欄上看著竹簾外頭的行人，一大早就被弟妹高氏拖來陪她遴選布料。說是揚州那邊傳來一種裙子的新款式，用各色綢緞裁成寸寬的布條，飾以珍珠水晶之類的寶石，最後將布條縫在腰帶上，因色彩斑斕故名鳳尾裙。

緩緩拂麵的三月東風裡，鄭琰大步走了過來，溫言道：“我返來了！”

這話倒是有淵緣的，張夫人與鎮靜後交好，天然曉得當年劉姣的進宮很有些貓膩，隻是她厥後生了二皇子又得封高位，知情的垂垂就冇剩幾個了。正在這時，碧心出去躬身稟道：“外院的李仁貴過來回話，先時大奶奶叮嚀讓他一有信兒就徑直來報，以是奴婢把他帶來了。”

擷芳樓的名號是侯府二公子鄭瑞親手所書，取自前朝詩句：楚水多蘭若，何人事擷芳。因其陣勢稍高，李氏站在這邊正正都雅到那邊蓬萊閣裡一對男女在樹下難分難捨。那女子為那男人繫好大披風的金絲雲錦盤紐後猶不捨，抓了男人的衣袖嚶嚶而泣。那男人左顧右盼恐怕彆人瞥見似的，卻又冇有下狠心扯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