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及笄[第2頁/共3頁]
一旁就有人答道:“傳聞這曾夫人是宮中女官出身,把端方禮節看得比甚麼都重,就連走路用飯都有講究。這套典範是皇宮裡皇女們及笄時所用的,抬手投足就有章法可循。你冇瞧見二房珍哥帶了頭麵金飾穿了大衣裳出來時,那通身的氣度可不是平凡人能有的!”
傅百善上了妝後穿戴本日第三套衣裳出來時,正廳較著一寂。
半晌後,傅百善換了一身繡了寶瓶快意紋的海棠紅襦裙出房後,麵向母親行三叩拜禮,這是拜謝父母哺育之恩。
又是一聲長長的罄音,便見一個身著緗黃繡百蝶長裙梳了流雲髻,嘴角噙了一點笑意的年青女子走了出來,用銅盆淨手後悄悄站在西階之下,這便是本日的讚者了。彆人也許不熟諳她,杜夫人卻認得這恰是與本身外甥女徐玉芝有嫌隙的魏琪女人——青州左衛三品批示使魏勉的獨女。
族長太太拗不過大師夥的獵奇,翻開那隻紅木雕漆匣子一看,倒是一套紫水晶銀鎏金頭麵,做工精美非常,鑲嵌的水晶顆顆晶瑩剔透,怕是代價不下百兩。見是如此貴重之物,族長夫人忙合上匣蓋對女兒道:“這如何使得,你前後不過遲誤了大半天工夫,怎好拿珍哥這般貴重之物?等會娘幫你退歸去可好?”
又是持續二次罄音後,傅百善麵向東正坐,曾夫人再次在銅盆中淨手。傅綠梅奉上一隻銀鎏金花草鳥蟲髮釵,曾夫人接過後吟頌祝辭:“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想是伉儷做久了自有相通之處,男賓席的常知縣也昂首望了過來,見老婆不錯眼地盯著這邊,忙不著陳跡地悄悄點了點頭,這才端了麵前的茶盞假做飲用。因而杜夫民氣頭大震,不敢再細瞧。拿了腋下的帕子抹了抹頸下的盜汗,隻恍忽記得那青年眉骨生得甚高,乍一看給人一種不是很好相處的桀驁之感。
那人嘴角雖是在笑,眼裡卻好似埋冇有幾分淡然,彷彿一群人圍在麵前讓他頗不耐煩。不但是傅大老爺,連親家常知縣那般目下無塵之人都陪了謹慎在說話。席上每上一道菜,必然是要讓那年青男人挾頭一箸,其他人纔敢伸筷。
第三次罄聲響起,傅百善麵向東正坐,曾夫人再次淨手,有司傅綠梅已經輕車熟路地奉上一套鏨花鑲碧璽赤金頭麵。曾夫人接過吟頌祝辭:“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這是一件石榴紅夾魚白洋蓮通袖妝花緞長羅衫,上麵是巧工織就的流雲百福紋古香錦雲肩,金絲銀線俱在春日下若隱若現,衣衿袖邊又密密鑲嵌了烏絨鏤刻的快意紋,說不儘的雍容大氣高雅端麗,還讓世人見地到一貫以豪氣示人的傅百善身上少有的豔色。
昔日呀呀學語的嬰孩現在正當年華,本是一件令人歡暢的事情。宋知春倒是想起這孩子十五年的運氣竟然如此跌宕,小小年紀就已經幾曆存亡,恰好脾氣卻又如此啞忍從不向人抱怨。又是肉痛又是欣喜,雙目赤紅那裡還說得出來甚麼。
傅蘭香臊得麵如鍋底般熱辣,一時感覺口中的甘旨如同嚼蠟,恨不得立時家去。呂氏卻冇有像平常一樣立時回嘴,她滿腹心機都讓隔了十來步遠的敞廳中男賓席上的傅大老爺占滿了。做了二十年的伉儷,她幾時見過丈夫這般謹慎翼翼地神情,好似每說一個字都要從眼角邊悄悄瞟一眼彆人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