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遇襲[第2頁/共3頁]
老大夫已經曉得受傷的不過是一個職位寒微的丫頭,卻見這家的仆民氣存仁義麵上的憂急毫不做假,醫者慈悲內心就存了三分好感。細心沉吟後撫了斑白的髯毛道:“我極力施為,再看這小女人的造化如何了!”
小小的房間裡擠不下這麼多人,傅百善隻得退了出來。剛翻開房門,就見牆角蹲著一個男人,恰是和蓮霧才定下婚事不久的陳溪。他惶惑然地站起來,囁嚅問道:“女人,蓮霧……,她還成嗎?”
一盆盆的血水從屋子裡被端了出來,被快馬從青州城請來的老大夫顧不得男女大防,親手剪碎了蓮霧的衣衫。年青女子的腹部一片狼籍,血肉恍惚的傷口呈梭子形。木便條和碎木刺被取出來後,纔看獲得蓮霧的傷處竟有半拃深。
傅百善眼露厲色,搶先一步半跪在車門前,“嗖”地一聲將弩箭射向遠處的黑影。那偷襲之人冇想到車中獨一的幾個老弱婦孺,俄然遇襲後竟然平靜若此,抵擋之餘尚另有還手之力,出乎料想間應對時就免不了有些首尾難顧。
傅百善定定地望著他,身材一陣懈乏有力,眼淚也撲簌著滑下感染了汙漬的淨白臉頰,全然冇了先前對敵時的狠絕,這時的她看起來才真正像一個十四歲的小女人,“溪狗哥,我冇有護住她,都是我的錯!”
陳溪麵色慘白,身子退了一步靠在牆上,深吸一口氣勉強抑了悲意啞聲道:“那歹人的屍首我拖返來了,看不出是個甚麼來路。但是他穿的是一雙軍靴,應當是個從戎的,隻是這回不知是哪路來的神仙?”
彷彿聞聲了動靜,耷拉著腦袋的顧嬤嬤從蓬亂的披髮裡展開眼睛,還微微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啞著聲音低低說道:“快點救治這丫頭吧,她剛纔為了護我,怕是傷得不輕!”
壕溝是山下水流沖刷而成,因為是春季少雨溪水早已乾枯了,並冇有多深,攏共不過一兩丈餘高。傅百善就著半落的落日餘暉細細一看,內心倒是驀地一沉。那溝底竟然滿布著鋒利嶙峋的石塊,馬車已然散了架子變了形狀,最最緊急的是車子內裡冇有一絲聲響。
加上此次,傅百善在雲門山已經接連遭到兩次狠厲的偷襲了,如果說一次是偶合,兩次再是偶合那就是自欺欺人了。她想到第一次導致傅家小五至今纏綿病榻的首惡就是海盜徐直。而據七符哥闡發,這個徐直與傅氏一家隔山隔水,一貫無遠仇無近怨,背後應當另有其人。
傅百善緊緊攥停止掌心,幾近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漸漸吐出幾個字。
那是吃了一次大虧後,傅家人商討的在田野以防萬一時的應敵手腕,冇想到第一次就用在這般慘烈的場合。
傅百善連滾帶爬地靠近馬車,幾近是屏著呼吸顫抖著雙手,撩開了那張沾滿灰塵的破敗車簾子。半道日光斜過來,就見暗黑的車廂裡蓮霧伸直著卡在坐墊裂縫裡,顧嬤嬤則歪著身子靠在側壁上。
車把式隻來得及悶哼了一聲,就捂著脖頸像血葫蘆一樣跌倒在草叢當中。車中的傅百善聽到異響以後,反應極快地一手扶住顧嬤嬤,一手急抽出坐墊下的精鋼弓弩,將將擋住了另一道攝人寒光,金鐵相擊處立即激起了幾點刺目標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