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同行[第1頁/共3頁]
重重地飲了一杯酒後,宋知春提起當年之事還是有些忿忿,“我到寧遠邊關時,兩千精銳軍士隻剩了百餘人,而朝廷隻是給每個陣亡的兵士發了三十六兩撫卹銀子,讓還活著的人個個寒心。梁大寬就藉口腿部受傷,陪著我將你外公和你兩個孃舅的棺槨運送回都城。在那以後他再冇歸去虎帳,就跟著我回產業了個平常看門人!”
荔枝見狀更是對勁,旋即矮下身子柔聲道:“女人用不著擔憂我,到時候能給女人幫把手就曉得帶了我同去的好處了。如果女人一意要自個單獨去,奴婢在家裡也不能睡安穩嘍!”
荔枝側身往外望了一眼,抬高了聲音道:“另有大房那邊大老爺捧著雞毛適時箭,時不時就過來抽回瘋,動不動就拿甚麼秦王府來壓人。我可不是那兩個小丫頭那般心大,老早就猜到女人想要做甚麼了。我忍著冇說就是看太太到底準不準你去,再就看女人把冇把我當外人!”
傅百善見她說話活潑風趣,將到海上倭匪叢生之地尋人一事當作城外春遊普通舉重若輕。心底一時大感驚奇,倒是重新認當真真地打量了這貌不驚人的婦人幾眼。
剛入夜,荔枝掀了門上的簾子,將手中的賬簿放在雕了快意雲頭紋的楠木書桌上,終究忍不住氣呼呼隧道:“那兩個小丫頭便罷了,這般大事女人也要瞞著我,顯見不是把我當知心人了,這些年來奴婢跟著女人風裡來雨裡去,幾時怯過場子?”
寬叔大名叫梁大寬,人長得乾乾癟瘦的,是家裡看門的,傅宅裡的女眷出門時偶爾還兼一下車把式。寬嬸是梁大寬的婆娘,生就一副大嗓門,本來一向在廚房裡幫傭,傅百善不止一次聞聲她叉著腰與人大聲對罵。她倒是生得膀大腰圓,吵起架來那股生猛的氣勢也常常壓人一頭。
寬嬸不滿地推了他一把,轉頭道:“女人彆見氣,我家此人聽到太太的叮嚀以後,歡暢得半夜睡不著。還說這把老骨頭終究有個用武之地了,把他當年所用的兩把精鋼樸刀從床底下拖出來磨得鋥鋥亮!”
傅百善一陣訝然,連杯中酒斟滿了都冇有發覺。
宋知春一時怔住,話語半堵在口中,神采便有些沉默。
傅百善好笑道:“是楊桃給你說的吧,我讓她給我趕製幾件男裝,你就猜出來我要出海?”
傅百善將一塊鹵得香濃的驢肉片放在親孃麵前,反問道:“爹是生是死,娘莫非不想曉得此中究竟?此去不管如何我必然會弄個水落石出。娘,此時如果我們家還在廣州,如果我是個男孩兒,你還會禁止我跟著船隊出海嗎?”
宋知春恨聲道:“這般朝庭,這般皇上,那裡值當人去流血賣力?你爹就是個活生生的傻子,非要去甚麼日本國處理倭寇橫行的亂象。哼,多少屍位素餐的朝廷大員都不焦急,他一個七品小官偏要多事,看把他能的!”
傅百善想起家材似門板刻薄的女人使著兩把小巧的柳葉刀,那畫麵如何想如何感覺風趣,麵上就帶了幾分玩味的神采出來。
寬叔不太愛說話,隻是拱手作了個揖,粗聲粗氣隧道:“願聽女人調派!”
細心想了一下,宋知春收了眼淚罵道:“都是你這個臭丫頭招惹得我,本來我隻想給你辦個踐行宴,你就曉得拿了這些撓腸子的話過來招我!你執意要去也行,娘也攔不住你,不過家裡的寬叔和寬嬸你得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