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激將[第3頁/共3頁]

“嗬嗬，女人說得對極，我在這島上尋摸了一個多月，越看越感覺這赤嶼島的水深著呢！”寬叔一個鷂子翻身從窗外躍了出去，笑嘻嘻地說道。

荔枝的手緩緩放下，臉上是粉飾不住的難過。

回到小宅子裡，荔枝就興沖沖地從竹製食盒裡將一籠水晶肴肉、一籠蒸獅子頭放在桌子上，笑道：“這五當產業真有錢，認個乾兒子就席擺三十桌，逢人就發賞錢，席麵上還喚了小伶人出來唱曲兒，整得有模有樣的。那後院裡的大廚倒是極刻薄，說我們婦道人家出來討餬口不輕易，還讓我跟寬嬸把冇上桌的菜式拿返來幾樣。”

傅百善不著陳跡地皺了一下眉，“我在青州時，讓陳溪為我彙集各地的朝廷邸報，曾經看到過一則動靜。僅僅是癸酉一年，濟南、兗州、青州、東昌、登州、萊州六府共失落一百一十四人，此中有老有少男丁居多，俱是村落當中的孤姓之人。縣府具結上報說是倭匪為亂裹挾而走，現在看來有多少人被赤嶼島的當家們趕去當牛做馬，也未可知呢？”

寬叔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宋家滿門男丁喪儘隻留下宋知春一人遠避廣州，不就是不肯麵對昔日的瘡痍嗎！這會他見了那些無知愚民的不幸之處，就大發憐憫之心，倒是將女人將傅家人拉入傷害地步而不自知了。

荔枝出來後也見了些世麵，聽了這些嘲弄話臉上也不見半絲羞意，瞪了寬嬸一眼後冇好氣隧道：“我三四歲起就跟著大人在海邊求餬口，好歹冇忘了技術。另有就不興人家是看中我勤奮肯乾，乾嗎非跟人家的兒子扯在一起？”

荔枝和寬嬸本日在大廚房打動手，各得了十個銅板的賞錢。

傅百善微眯了眼睛道：“那些被運疇昔的都是些甚麼人？”

抹了一下吵嘴的水漬，寬叔楞起眉毛持續道：“成果餘暇時，一個常日裡熟悉的人悄悄跟我說了一個事，說千萬莫眼饞人家的人為高，還不知有無性命享用呢！我連連詰問又塞了五錢銀子，他才委偏言大當家在阿丹、麻林國四周買了很多塊地，每年都雇傭了很多人到那邊做工。隻是他們這些船頭年年往那邊送人，卻鮮少往回接人！”

寬叔眼中精光頻閃，沉聲道：“我探聽了，那人先是不肯說，厥後被我問急了，才假裝輕描淡寫地說那些都是在故鄉無甚親朋的孤寡單姓之人。”

荔枝聽得這話頭有些不對，訥訥地側過甚看了一眼。

寬叔毫不在乎地在椅子上坐了，先把傅百善本日的功課看了，指出幾處不敷後才道：“我日日跟著那些海員船頭廝混，曉得有艘大船明後天就要離港，藉口說想帶著孩子們跟船出去做工，圖他人為給得高些。如果年景好些，幾年積累下來便能夠買地蓋房娶媳嫁女，也算對得起我死去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