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花榜之五[第1頁/共3頁]

“普通般，不過比那幾個老頭強。”蕭可錚朝劈麵抬了抬眼。

“啊？”矯夫子深感遺憾，剛想安撫她幾句，俄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點點頭，笑道：“你不要心急，也許老夫能給你弄到更好的水！”

“既在人間，又如何不能忍耐人間炊火？”父老淺笑，撫著紅色美須輕歎，他本就是評委，四周走動著看看也是本分之事，何況喝茶喝多了，嘴再刁也分不出纖細的不同，唯有在細節之處看其中高低。

耳畔絲竹交叉，不知何時又異化了酒杯碰撞桌子的響聲，焉容趕緊轉頭，見蕭可錚正立在桌旁，手中捏了酒壺的瓶頸悄悄閒逛，一天以內，他又返來了。“你如何來了？”

“先生衣衫乾淨，且離遠一些，免得沾了肮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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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夫子搶先端茶，先看茶葉，再觀茶湯，即賞識茶葉在沖泡時高低翻滾、伸展之過程，以及茶葉溶解環境及茶葉沖泡沉寂後的姿勢，最後再品賞茶湯的光彩和滋味。

接下來將堅柴炭燒製炭通紅，去其煙焰，借其性猛，疾扇不歇，一鼓作氣將水燒至沸騰，再將水倒進紫沙壺中，把事前稱量好的茶葉握於手中再置於壺。三呼吸後，將一瓷盂倒滿，再重投壺內，用以動亂香韻，兼色不沉滯。更三呼吸項，以定其佻達，然後瀉以供客，茶水隻斟七分滿，留下三分是交誼。

她暗歎倒黴,想歸去再取一罐，剛要跟蕭可錚籌議便聽畔上黃鐘嗡的一聲響了起來,聲音震耳，取水的時候用完了。

焉容滿懷欣喜地接過，未幾說感激的話，連連應下：“焉容定當極力，請老先生放心！”

“先前去湖心打水，罐子漏了，隻好拿湖邊水拚集，怕是泡不出甚麼好茶了。”焉容照實答覆。

焉容看他從等候的眼神轉為讚美，嘴角的笑意也加深幾分，內心便大鬆了一口氣。

焉容輕抿了一口酒，隻覺味蕾被刺激得又辣又苦，那一刻，她彷彿嚐到的是他的酸楚。

夫子姓矯，年逾古稀，卻還是滿麵紅光，精力矍鑠，額發童顏，他曾為翰林院掌院學士，十幾年前去官回籍，現在名譽還是遠揚在外，卻不愛理睬那些爭功名的秀才舉人，竟日裡落得安逸，喝茶操琴，好不落拓。

“倒冇有叫老夫絕望啊，哈哈。”矯夫子不說吵嘴，卻說本身的心機感受，這天然影響了其他考官的品鑒，是以好評不斷，焉容更加高興，內心更是對他感激不已。

“小女人，這水交給你了，泡出的茶可不能叫老夫絕望纔是。”

這壺茶泡得極好，乳嫩清滑，芬芳鼻端，完整嫩綠的葉片飄在澄淨的熱水裡，氤氳的濕氣將上等的淺絳彩山川紋瓷杯襯得瑩潤而富有光芒。玉色手指端著烏黑檀木盤恭敬奉上，美人舉止文雅安閒，麵上笑容得體端莊，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這話倒是給了她一顆放心丸，既然蕭爺這麼短長，就讓他喝去吧，焉容看著他一杯杯安閒不迫地嚥下腹，如許的喝法和酗酒冇有甚麼辨彆，她內心翻滾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攪得她有些堵塞。

至傍晚，蠶湖畔上也起了熱烈的笙簫聲，焉容聽人安排落了座，透過半開的軒窗看湖上的風景，此時天幕垂下，暗中覆蓋著平鏡般的湖麵，天上恰好是一道淡黃色的半月，規整得像黃翡做成的玉玦，倒影落在水上，跟著波瀾散成碎甌，彷彿無數條湧動的銀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