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烈火（三）[第3頁/共6頁]

我將唐阿姨的話傳達給小姑姑，她把黛青的眉皺得能夾死蠅子，猛地站起來，一拍桌子，怒聲：“豈有此理！”

唐阿姨說：“等著吧。我看未幾時，這群窩囊廢就要去請中山先生了。到時看看中山先生參加怎做結論。”

唐阿姨盤著頭髮，穿戴布衫，腰上一左一右，彆著兩把槍。生得柔眉順目，喝茶卻都是一口氣咕嚕咕嚕喝光。舉止模樣倒很似小人書裡的俠女鳳英。

張媽彷彿很吃驚，張大嘴，半晌，說：“啊呀......這......”

七天以後，小姑姑插手了以唐群英、張漢英、王昌國、林宗素、沈佩貞、吳木蘭等為首,於南京建立了甚麼“女子參政聯盟會”。發誓爭奪“男女劃一,實施參政”。

又過了一段時候，南北媾和勝利，民國遷都北京。

又走了一段路，連街邊站的女人的打扮都越來越丟臉，我才發明本來鳥籠屋子實在也不算甚多，更多的卻還是鳥籠屋子周邊一片片的草棚、蘆棚。內裡躲躲閃閃一些瘦骨伶仃，冇有人樣的東西。

王阿姨嘲笑道：“顛覆帝製，建立民國，民不分男女，都應劃一，女子參政，天經地義。當日北伐缺款，女界同胞抖擻捐款，籌款，以資軍餉。你們現在口口聲聲講民國，但談到女子參政，就不以女子為百姓……”

鳥籠屋子，我感覺已經很矮小不幸。

我如許想著，聞聲小姑姑歎了一口氣，說：“天下少了條胳膊的人不止我一個，佛祖那裡保佑得過來？張媽，我和杏兒這段時候就住在唐第宅中，你如果有甚麼不便的難事，儘能夠來找我們。”

那熟諳的叫“英姐兒”的調子，公然是張媽。

女人愣住身子，轉過來訕訕的笑：“英姐兒。”

會場裡非常熱烈，已經鬨上了。

從裡到外灰撲撲的，進收支出的是一些挑擔提桶，愁眉苦臉，麵黃肌瘦，穿戴短衫短卦的人。

這一群密斯都是帶著槍，見過血的，還大多是反動功臣，家世不低。保鑣攔不住，也不敢硬攔。

我一邊聽蚊群嗡嗡，一邊聽小姑姑說：南京是六朝的古都，現在又做了第七次做國府。

天然，孫先生的“允會”承諾也就冇有實施。

說完，帶著我就奔出了沈第宅，叫了一輛黃包車，寒著臉直奔南京的一個洋會堂去了。

看我們是兩個年青女子，就有歪模怪樣的人跟在我們身後探頭腦筋。幸虧小姑姑腰上彆著槍，那幾個地痞樣的人纔沒有上來脫手動腳。

我們在沈第宅裡住了一段日子。

小姑姑白著臉，顫抖著說：“我不過一條胳膊，並冇有甚麼捨不得。但是，秋瑾大姐，是舍了一條命啊！”

疇前，信灶王爺是有，並不見唸佛。

她另有一個大女兒，叫做秋桂，比我大一歲，常常來幫傭。算是我半個玩伴。

能喊得出我和小姑姑的家名來，會是認錯嗎？

小姑姑嚇了一跳，皺著眉拉她起來：“這是做甚麼？起來發言。”

女人彷彿反應過來，慌鎮靜張地回身要走：“我認錯了，認錯了。”

我被那些冇有人樣的“東西”嚇了一條跳，拉拉小姑姑的袖子，小姑姑拉出一個不像笑的笑，摸摸我的腦袋，想說甚麼，畢竟冇有說甚麼，隻是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