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人麵花[第1頁/共4頁]

冷飛雪揭下他的麵具，仔細心細看清楚藏在麵具下的臉。她與妙空同往西夏，他傳她易容術，助她逃脫追兵，厥後又以手抄經相贈。這般慷慨的做派，倒像足了那人。那人曾授她劍法，贈她“月瀾皂絹甲”，還“臨終”奉送金銀珠寶。

“你是如何曉得這類花的？”她迷惑道。

“軒主你現在定在想，該死的實在是你，是也不是？”她笑道，“可我恰好不殺你，我要你娶皇姑李笑寒，以彌補你此生的罪孽。”

趙洛寒沏了壺茶，道：“異國他鄉，茶也甚是分歧，我還是喜好江南的茶香。”頓了頓又道：“你喝點，權當潤潤嗓子。”

“那他的死，也與你無關了。”她幽幽道。她從未曾如此頂撞他，但他的坦白棍騙已令她不敢再等閒信他。並且她心中揣測，如果將師父的死因告之他，定又要牽涉出李笑寒的死。她並不籌算讓他現在就曉得李笑寒已死。

“確是苦了些。”他悄悄將她攬入懷中，歎道，“今後不喝這類茶了，好是不好？”

他嘲笑一聲：“公然是青鸞奉告你的。葉未央怎會曉得我中毒？他如何會不知呢……當年，那吐蕃高僧不遠萬裡前來應戰中土武林妙手，本來與他比武的是葉未央，那淬過毒的兵器本是要葉未央的命，我適時替他擋下了。”

“我又算漏了一步，你竟千裡迢迢跑來這裡。”他點頭歎道，“丫頭，我不值得你如此。”

她忽覺甚是好笑，這麼大小我，怎的還對花花草草說話？不料，那“人麵花”現出一道褶皺，仿若咧嘴一笑，笑著笑著，整朵花兒垂垂低垂，花瓣飄落在地。趙洛寒不睬那些花瓣，上前掰下花萼，放入袖中。然後又對一朵花言語，說來也奇，那花兒聞聲人聲就笑，笑著笑著便乾枯了。

“是，你不值得我如此。你既為救李笑寒，連命也能夠不要，何必又來招惹我？你快去同她策馬草原，去吃酒看雪，去吟詩作畫，快去娶她！”她揹回身去，雙胛微微起伏。

“你心中仍然有她？”她淡淡道。

趙洛寒拍拍她的肩膀，勾唇笑了一笑：“小冷變聰明瞭。”

她緩緩點頭：“師父身後，我便放棄報仇了。”

“說來話長了。”他笑了笑，指著火線道，“為了便利摘取花萼，我在這四周租借了樵夫的板屋，出來喝杯茶罷。”

他看了她一眼，道：“你真是小冷麼？”

她猛一頓腳，回身用力推開他：“你走開！”說完頭也不回，飛奔出去。

那人曾在她所作畫上筆走龍蛇，他的字，好認得很。

他低頭，像在回想一段痛苦舊事：“當時我幼年浮滑，急於建功立業，想在中原武林博得一席之位，故而操縱李笑寒，剿除‘光榮堂’。你師父隻不過服從於我，與他無甚乾係，你莫要遷怒於他。彆的，我這條命你隨時能夠拿去。”

他略點一頭，隨即又搖了點頭，道：“我裝成和尚入了高台寺，半夜潛入藏經閣偷看《大日無相心經》。我持續偷看兩日，都參不透其深意，書中底子冇有解毒之法。第三日，我不慎將蠟油滴在書上，發明那書一遇熱便閃現紅色筆跡，這些隱蔽的筆墨清楚記錄了驅除體內劇毒的心法口訣，我將那口訣鈔繕下來，按其意修煉。不過以此心法祛毒，必須確保在毒素完整斷根之前，不成利用真氣內力，不然功虧一簣。”說到此處，他輕聲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