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伽藍花[第2頁/共3頁]
“不會有錯,若你不信,大可扣問你師父去。”李笑寒道,“大夏皇宮儲存有皇族子孫紋身的記載,每小我都紋在身材的分歧位置,比如,我的印記紋在左手腕內側,而當明天子是在後背中心,二皇兄則是在右手臂……隻要查閱紋身記載,便可曉得你的出身了。”
李笑寒用手撫摩那紅色印記,幾次確認,聲音都顫抖了:“你……後頸上是甚麼?”
“冇用的東西,你跪他做甚!”李笑寒冒死拉扯她起來,卻被她大力推開。
霍行雲嘲笑一聲,乃至連話也未說,一劍刺向她。她隻覺麵前一花,殊不知已然站在存亡邊沿線旁。
“不是胎記,不是胎記!”她不住點頭,又拉著冷飛雪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又看。
但見她靠在床頭,撫著心口,喘口氣,方道:“方纔你師父說了十七年的事,想必他與趙洛寒是一道來的。既然他識得趙洛寒,那麼你也定當曉得。我且問你,那小我現在在甚麼處所?”
霍行雲聽她語氣不善,又見冷飛雪如此這般模樣,心中便已清楚。他微一低頭,似在啞忍甚麼,過了半晌方看向李笑寒——那道目光令李笑寒想起了趙洛寒將刀捅向她胸膛的那一刻,那目光,陌生而熟諳,冷厲而哀痛,無法而果斷,竟像是帶著宿命的循環。
冷飛雪含著淚,沉默點頭。又轉頭對霍行雲道:“你快走罷,這平生你我都不要再相見。”
孰料這一摔,她竟然嘔出一大口血來,神采慘白如雪。
冷飛雪捱了那一掌摑,也不改色彩,內心隻幾次想著剛纔那大夫點頭感喟的模樣。他道:“病人舊傷在身,又長年愁思鬱結,心肝俱損,現在已病入膏肓,元神渙散,怕是冇有幾日了。”
一時,大夫進了門,觀色、號脈、施針、開方,折騰好久,方見她悠悠醒轉。冷飛雪忙上前扣問,不想李笑寒當頭給了她一巴掌,啐道:“你這該死挨宰的羔羊!”
他冷冷看向她:“罷了,你我師徒一場,本日緣儘於此。今後相見,容你來殺。”
“師父!”冷飛雪忽地大喊一聲,同時縱身飛向李笑寒,生生替她擋下那一劍。幸得“月瀾皂絹甲”護身,她且無缺無虞。
霍行雲的劍在她肩膀逗留斯須,便掉落在地,收回鏹然聲響。
冷飛雪腦筋裡狼籍如麻。阿誰帶她太小橋、趟溪流、捉胡蝶、獵野兔的師父,阿誰教她習書畫畫、讀書明理的師父,阿誰從不過分斥責她、恐怕她冷了熱了餓了瘦了的師父,阿誰笑起來溫溫輕柔的師父……那般好的師父恰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敵。那般好的師父,她如何下得了手?
“快、快、快殺了他……”李笑寒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瞪大雙眼,額上青筋透露,彷彿要將這十多年來的痛恨和痛苦悉數宣泄。
冷飛雪一向感覺她瘋瘋顛癲的,心誌時好時壞,怕是腦筋有題目。現在更是莫名其妙地來認親,她怎能夠信賴?
她拿起劍,遊移半晌,晃閒逛悠站了起來,緩緩舉劍,指向霍行雲。霍行雲淡淡笑了笑,又以低不成聞的聲音歎了口氣,最後閉上眼睛,等她來殺。
“你是我二哥的女兒。”那李笑寒拉住她的手,言辭衝動。
“他是你殺父仇敵!你還坐著乾甚麼!”李笑寒撿起地上的劍,塞到她手裡,瘋了般呼嘯,“報仇啊!為你父母報仇!為我二哥二嫂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