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如慕如訴[第1頁/共4頁]

趙洛寒替冷飛雪評脈，隻覺脈象益發衰弱，將她扶起，渡了些真氣與她。她悠悠醒轉，卻見趙洛寒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本身瞧，她喚道：“軒主。”

那趕屍人也不再計算，持續搖鈴行路。待冷飛雪吃下一個糍粑後，她才復甦過來，隻覺一陣噁心，卻又不明就裡。阿籮捏了捏她的臉，鬆了口氣。

她一愣，正揣摩他話中深意，卻聽一陣琴聲從外飄來，獵奇道：“是誰在操琴？”

“軒主，感謝你冇有丟掉小冷。”她悄悄道，“可我怕是不能酬謝你的恩典了。”

“那多謝阿籮咯！”訴音也不推卻，笑著收下那味藥材。

“你采的甚麼藥？給我看看？”阿籮笑道。

那訴音聽得一臉神馳，又纏著阿籮說了些江南故聞趣事，方纔作罷。

“這麼馳名的家屬誰冇聽過，”她道，“我們苗人分兩派：清苗和蠱苗。清苗人安守本分，多以務農為生，尊‘藍氏家屬’為首。而蠱苗人奧秘很多，善於用蠱施毒，以‘龍氏家屬’為尊。”

“我那裡曉得咯，”訴音揹回身去，“我隻是循分守己的‘清苗’，來林子裡采采藥，那裡曉得那麼多。”

阿籮從竹筐內取出一隻青色匣子，遞給訴音。那訴音翻開一看，恰是找尋好久的紫色蟲脂，不由展顏而笑。

三人遂跟從那趕屍步隊走了兩日，一起上瞥見數處“趕屍堆棧”，一到入夜，那趕屍人便入住。趙洛寒一行自是寧肯露宿，也不再住進那陰沉詭異之地。

她拉住他的衣袖，低聲道：“冇事，軒主。我想通了，我不怕死了。”

訴音便從身後竹簍裡取出一根草藥，遞給阿籮：“瞧，這是最常見的‘鉤藤草’，我現在想找一味紫草茸來配它，可找了半天也不見。”

“前頭有人，待我去探聽探聽。”阿籮撐著傘，往前去了。

“這是訴音女人，”阿籮先容道，“她就住在前麵村莊，一早來林中采藥，不巧趕上雨了。”

屋外的絃樂聲複又響起，適時將他從入魔之境挽救。阿籮尚未返來，貳心下不免擔憂，又見冷飛雪已睡下，便出門尋人去了。

“是甚麼人大喊大呼的找我古阿婆？”一個獨眼老婆子從巷子裡踱步走出，冷不丁嚇得阿籮一寒噤。

“我聽阿籮女人說，你們是從江南來的咯，傳聞江南到處是花，到處可見小橋流水，綠柳成陰，是不是？”那訴音女人落落風雅，毫不懼生，嗓音清越有如山泉叮咚。

“為甚麼？”他迷惑道。

阿籮正要提步進村，趙洛寒叫住她，道：“這村莊古怪，須得把穩纔是。”

三人一踏進村落，便瞥見滿地儘是蟲蠍蛇蝮的屍身。阿籮找了位村民扣問古阿婆的住處，那村民卻癡聰慧呆，一言不發地走開。連續問了好幾個，都是如此。阿籮頓覺這村莊裡的人都不像活人，竟像那趕屍人趕的屍身。她摸索著觸碰那些“屍身”的身子，竟是暖和的，也有鼻息，確是人不假。

古阿婆便不再問，隻讓他們跟著來。一起上她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些甚麼。三人隨她來到一棟吊腳竹樓前，但聽她道：“幾位高朋請自便吧，竹樓裡有些現成的食品，你們想吃就吃。隻是有一點，早晨不要出門，不管如何，都不要出門，記著了，不要出門……”她念唸叨叨了半天，方纔走了。

趙洛寒蹲下身，複又背起冷飛雪。三人沿著趕屍匠的萍蹤，持續西去。一邊走，阿籮一邊將事情原委說與小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