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信與不信[第1頁/共4頁]

妙空拄著柺杖往客房中去，撂下一句話：“快點。”

但見那酒家有一處寬廣天井，廊廡掩映，吊窗花竹，各垂簾幕，又有歌姬演出，客人絡繹不斷，來往談笑風生。二人一進店，便有小二殷勤扣問是用餐還是打尖，冷飛雪已深諳變聲之術，大聲答道：“先用飯，再打尖！爺兩個邇來腸胃不適，隻需上些素菜素湯便是！另有，兩間客房！”說著取出一張銀票在他麵前一晃。

冷飛雪忙揮手呼喚那賣花女，少女淺笑著走近，問她需求甚麼花兒。冷飛雪挑了一束芍藥，還打賞了她十錢。那少女接過錢，笑著走開。

羽士挑開車簾，見是個老衲人，便哼了一聲：“騙吃騙喝變相乞食的窮和尚，今後少在道爺麵前閒逛，還不快些滾犢子！”

“得嘞得嘞！”小二拿了錢，歡天喜地馳驅串堂去了。

信他麼？冷飛雪心中一凜，阿籮姐姐讓我快走，切莫擔擱，而小和尚卻讓我留下來改裝，究竟信誰？

但聽那妙空道：“車內是家師，年紀大了，又聾又啞，還望各位道爺包涵。”

冷飛雪道：“這真是‘飛上枝頭成鳳凰’。”

“你買了她的花，還給了賞錢，她又在想甚麼？”妙空道。

阿籮心下一驚，歎道：一心隻想著到鎮裡尋覓行頭，卻忘了這逃命的時候哪能進鎮？全怪本身聽信了那小和尚的戰略。又想，那小和尚來源不明，是否用心引她二人來此地，好來一個“甕中捉鱉”呢？

阿籮恐妙空和尚的腿傷遇水惡化，隻得臨時找個避雨之處。三人終在大雨到臨之前藏身於一處山洞。阿籮取出隨身照顧的傷藥扔給妙空，道：“小師父，這傷藥送你，我們隻能送你到此地了。你且養好腿傷再做籌算罷。”

二人買了馬車，妙空於外駕車，冷飛雪坐在馬車內，學妙空的模樣閉目唸佛。才至城門，便有羽士上前檢察。她不免嚴峻，忙正襟端坐，撚動佛珠。

話說三人行了半日，仍然不見城鎮。阿籮拿出輿圖揣摩，發明離比來的瓊花鎮另有半日腳程。冷飛雪采了些野果子，三人分食後，正欲趕路，卻見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她忙衝店家借了紙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店中伴計，又塞了一錠銀子，命他將字條送給“雲來堆棧”燕字房的客長。

“嗯，”冷飛雪點頭擁戴，“我們已被仇家盯梢，也不知甚麼時候便丟了小命，再也不能帶你一道了。”

說到此處，她忽地往馬背上彈了一枚利器，馬兒受了驚嚇，一撂蹶子，一聲長嘶，拉了車疾走起來。她用心高喊一聲：“小冷快逃！”

“天然是感激於我。”冷飛雪不假思考道。

妙空也不賣關子：“易容換裝，躲過仇家。”

“這類事不過飯後談資，你何故拿來騙我？”冷飛雪點頭歎道，“但我確是難以辯白你所言真假，我向來真假難辨、善惡不分，也因此扳連了……”“軒主”二字卡在嘴邊，卻遲遲難以說出口。

冷飛雪點點頭道：“曉得了，我們買輛馬車，快快趕路罷。”

蘇天璿一個耳光甩在她臉上，罵道：“賤人，膽敢戲弄本女人！”

妙空笑道：“女施主不易容改裝麼？”

“這有何奇特，當明天子崇尚玄門，寵嬖妖道靈噩，滿朝文武皆著道袍議政，都城天然也是羽士的天下。”妙空歎道。

“呸，少來哄本女人！各個都說曉得，你當女人好騙的？”蘇天璿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