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關外來客[第1頁/共3頁]

她正要接過那畫，忽見畫卷平空著火，那火光激烈刺目，她忙側身閉目。完顏宗望一把將那管家推開，喝道：“你耍甚麼把戲？”

冷飛雪隻覺被那火光一照，雙目發澀，也得空心疼佳作，自但是然以手揉眼，減緩酸澀。不想才揉了兩三下，卻覺雙目火焦火燎，竟似如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

常常半夜夢醒，思之成狂，恨之成魔，攤紙磨墨，卻老是凝神半晌，無處著筆，直至墨乾筆硬。她畫不出他的眉眼，以及嘴角似有似無的笑。

她忽地低頭不語，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們走罷。”頓了頓，又道：“把這些畫都帶走可好？”

“我瞎了？”她推開他，兀自苦笑。

“他是這裡的管家，並不會武功，平時大班些用度雜物的，你難堪他做甚麼？”冷飛雪勸道。

他一愣，幽幽道：“我已經逃過一次了。”

如是不聞窗外事，隻把丹青描，轉眼已過了兩載工夫。

自此以後，再無外人進過青瓦小舍。葉鈞未曾來過，葉未央、沈千柔、沈傲皆未曾來過，趙洛寒受傷後被送出小舍，更是杳無訊息。唯有一撥撥的保衛，整日整夜浪蕩巡查、謹防死守，斷了她逃脫之念。

蔡攸？她心想，本身倒是與此人在大宋皇宮有過一麵之緣，但他如何會曉得我的行跡？又是如何曉得我與完顏宗望的乾係？

那管家點頭道：“這個小的就不知了。”

“啊！”她忍不住喚出聲來。完顏宗瞥見她雙目黑腫，其形可怖，像是中毒。

……

趙洛寒衝她略一點頭，走近道：“小冷，我和白軒主有事分開幾日。你莫要偷懶，須得勤練劍法，待我返來驗你。”

他道：“我大金國客歲揮師南下，宋帝趙佶昏庸無能，當即傳位於太子趙桓，可不就當上了‘太上皇’。今歲正月，金軍度過黃河，逼近開封，趙佶因懼我大金軍威，攜寵臣內侍倉促逃出汴梁城，一向南下奔至鎮江。本王率一眾親信，一起尾隨趙佶至江南。”

時價宋靖康元年仲春月朔，冷飛雪趁午後陽光正濃，將近百幅畫卷取出拂塵晾曬。院內保衛已見怪不怪，淡但是過。

“切，說實話。”她低聲道。昂首環顧四下，卻不見滿院保衛，又迷惑道：“你是如何曉得我在此處？這裡的保衛呢？”

一人上前扶她手臂，她曉得那是完顏宗望。

“你在這關了幾年，竟是關傻了，莫非未曾傳聞宋朝太上皇於上月初南逃至鎮江？”他道。

“誰傳的動靜？”她奇道，“另則，你為何來姑蘇？”

她訥訥點頭。

“葉莊主為何將此畫給我？”她迷惑道，“他打的甚麼主張？”

“軒主，”她緊緊抓著他的手，低聲道，“求你……帶我一起分開。”

說完倉促跑進一間屋子，過了半晌又跑出來，懷裡揣了一卷畫軸。

“敢問冷女人是要分開小舍麼？”那管家忽地插話道。

她翻了個白眼，道：“彆叫我‘夫人’。”

“畫得不錯，本王收了。”他朗聲一笑，抬手將那畫卷取下。

那管家道：“煩請二位留步，主上曾叮嚀過，若冷女人分開，小的需將一件物事交給冷女人。”

她恍然，我的畫呢？如何不見了？明顯還在的，怎會俄然著火，怎會如許？

冷飛雪日漸風俗孤傲自娛，每日調製彩料，揮毫潑墨，畫的皆是昔日回想。霍行雲、晶兒、洪浩、白一忠、沈千柔、葉未央、蘇天璿、溫若、阿籮、苗十6、龍不歸、謝修雨、青鸞、沈傲、李笑寒、李乾順、絕塵、劉鑲、完顏宗望……或敵或友，皆得入畫。唯獨不見趙洛寒，仍然不見趙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