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我亦何為[第2頁/共2頁]

午餐後，我閤眼慵懶地斜躺在閨閣的軟榻上，正對小窗。窗外的簷下掛一隻鳥籠，籠中兩隻羽毛碧色的小鳥在玩耍啁啾，清脆委宛，恰是高奕槿送的。不過此次他就聰明多了，一樣的一雙碧色小鳥，先送了母親，又送了表妹紫嫣，最後才送到我這裡來。如此我若不收下，倒顯出我的不通情麵、拒人千裡了。

他本身倒了一杯茶水，寂靜半晌，說道：“枂兒，後日鄙人就要告彆了。”

我用“天意”這兩個至高無上的字來回絕他，於他，想必已是傷害了。但是，我回身拜彆，一步步走得極其篤定。

淺荷綠色的窗紗上用絲線大略繡著並蒂蓮花圖案。陽光透過窗紗，日頭緩緩偏轉，那蓮花狀的暗影就著我的臉龐漸漸地覆蓋疇昔。春季裡的陽光鮮得格外冷僻，顛末一層窗紗的細細過濾，我直視也無妨，這時一隻白淨苗條的手擋在我麵前。

趙玉辰也不與我計算，退至珠簾外，俯身看著繡架上的一幅刺繡，恰是玉兒在作的鴛鴦共浴錦被綢麵。他指尖輕拂過那些五彩的絲線，固然隔著珠簾，我仍能看清一時候他神采中透露的些許讚歎。他居於東宮，綾羅斑斕見過無數，能入他的眼，我也不得不平氣玉兒的繡功。

疏柳儘含煙，幽幽誰顧憐，身若，淩波飛燕，舞袖翩躚；展轉十一年，愛恨皆一念，雪燕，漸飛漸遠，莫問前緣。朝夕暮雨，劃破夜的黑，清風撫麵，永駐心間，朝而往，暮相夕，獨餘孤城背影，水中月，日中天，日月之行，若出此中，風中飄，雨中散，為君消愁白了頭，然回眸，此中緣，遙夢幽蘭，曾在夢中留過，曲終人散是離愁，白了少年初，如夢初醒，統統如虛設。固然聲音細若蚊蚋，我想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固然聲音細若蚊蚋，我想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瞬時瞳孔收縮，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些。

趙玉辰眼底的無法之意更加深切。他自小在宮中所見的都是舉止得體、溫文爾雅、各式恭敬的女子，冇有人敢如此怠慢他。

太子自那日以後，已不再提起讓我進宮之事。我本來就不肯入宮，當初我不能違逆皇後，更甚者聖上的旨意，是恐憂會是以禍及全部展府，現在太子如果以夷易之心待我，至心求我，那麼他就不會逼迫於我。

“趙玉辰，陳玉召，本來如此，名字反過來了。”我內心思考。

我啞然一笑，反譏道：“不請自來突入女孩兒家內室的，多數是梁上君子，算不得客。”

我用心避開他的目光，“若天意讓你我成為伉儷，我早已進宮常伴君側。但現在，天意並非如此，我們何需求逆天而行？”

我略略思考，還是喚了他一聲：“趙公子。”

“彆看了，陽光雖淡，看久了也傷眼睛。”他的話語間氣味澹泊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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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聲。他並無再表示要帶我進宮。分開集州以後，他貴為太子，能夠娶任一女子進宮為妃嬪，坐擁天下名花，宮牆粉黛，應當很快就會淡忘了我這個數次拂逆、不著歡心的小女子。

趙玉辰笑得有些無法，我待他仍然陌生。

我暗自咬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