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南都大局[第1頁/共3頁]

錢象坤、鄭三俊、錢士升、張延登等這些南京大臣的罷官，以及東林魁首、江南文壇魁首錢謙益的下獄，以及東林黨高官惠世揚的貶職，傳到南京以及南直隸等地以後，已經引發了一些南都官員和士子的不滿，如果一個不慎，在引發勳貴階層的反彈，那能夠就要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王之心、駱養性陪著賈繼春等京師都察院官員，到了南鎮撫司的大獄當中，彆離向惠世揚、錢謙益傳達了朝廷對他們的措置決定。

“爾輩身在廟堂之上的時候，老是想著架空異己、擺佈朝局，而身處江湖之遠的時候，還是不肯放下，總想著黨同伐異，煽動清議。這又豈是做臣子的所當為？！

他曾以刑部左侍郎的身份，全程參與了朝廷對閹黨案的措置，當時的他意氣風發，動手也狠，凡是閹黨官員，不是斬首抄家，就是抄家放逐，能從重的毫不從輕，是以非常博得了很多東林同僚的高度讚譽，在東林黨人的這個圈子裡，職位和人望直追坐鎮江南、一心講學養名的錢謙益等人。

作為刑部左侍郎出身的大臣，他深知現在這位崇禎天子對黨爭的態度，當他得知本身上書反對開海，竟然稀裡胡塗地被定性為結黨營私的時候，他當時就萬念俱灰，很快就在駱養性的“開導下”，明白了豪傑不吃麪前虧的事理。

天子既然已經看清了這一點，或者說天子既然已經認定了這一點，那麼他想要接著編織這張乾係網想要達到的目標，已經是必定達不成了，一時之間也是萬念俱灰。

賈繼春是一個政治上的投機分子，同時也是一個報仇不過夜的真小人，此時見南京大局已定，當即提出儘快履行朝廷已有的決定。

這幾人都是久曆宦海多年、宦海沉浮已久的人，即便是年紀尚輕的周延儒，也都已經有了十多年的宦海經曆，天然曉得天子說的這個話是甚麼意義。

是以事情一旦牽涉進了這麼一批勳貴世家，誰也不曉得此中深淺，不敢去趟這個渾水。

而關押在不遠處的錢謙益，在模糊約約聽到了朝廷對惠世揚的措置以後，內心也生出了但願，心想惠世揚是現任佈政使，定了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也不過是貶去瓊州府接著仕進，處罰並不算重，本身本就是已經罷官在家的人了，朝廷還能如何措置？

向來文官與勳貴結了黨，不管是出於甚麼啟事，都必定不會有好了局。

也是以，當他曉得本身也被定性為結黨營私以後，他冇敢期望過還能夠保住官身，還能夠異地任職，持續當官。

一來，現在這個天子和內閣諸臣，都曾在一年之前措置閹黨的時候，獲得過這些江南士子的喝彩與獎飾，當時頌聖之聲言猶在耳，現在豈能本身打本身的臉，罵朝廷昏君奸臣當道？

此時現在，他才真正認識到，千古艱钜唯一死，他畢竟不是一個合格的魁首，他做不到像顧憲成、攀附龍等東林老一輩魁首那樣視死如歸，乃至也做不到楊漣和左光鬥等人那樣受儘鞭撻而寧死不平。

王之心是南京鎮守寺人，他這麼說了，彆人天然也冇話可說。

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深知，通過師生流派乾係織就的這張東林乾係網，不過是他在名利場上往上爬的墊腳石罷了，並冇有真正的信奉在裡頭。

“朝廷開海，於國於民皆大無益，爾輩非富即貴，兼且身在江南，豈會不曉得這個事理？以本官看，你們不是不懂，而是被一己之私利迷了心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