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將門之後[第1頁/共2頁]
種出來的糧食勉勉強強填飽肚子,竟是連田賦也交不起。
隻不過,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無法之事。
因為是夏天,天氣暗得比較慢,固然如此,金烏的餘暉也已經在漸漸淡去,郊野間呈現蛙聲,玉輪已是升起,不過在落日未儘的天空中顯得慘白而不顯眼。
固然授勳國柱,但因為不過是個秀才,在這個以科舉論職位的期間,天然並不如何被看重。固然如此,但好歹也是個走過考場,考上秀才的讀書人,比起那些在火線出世入死、傷痕累累,返來後統統的功績都被儒將奪去的淺顯武將,卻又要好上不知多少。
百楚死時年僅四十三歲,在他身後,他的獨子百伯粱從雲騎尉做起,固然不走考場,但靠著在北部對抗經常掠邊的蠻族,竟也一步步封至上輕車都尉,可說是虎父無犬子。
如果隻是如許,都還好些,在看到被搏鬥的中原子民的慘況,特彆是在看到大量的嬰兒被那些拜火教暴民活生生的燒死在火堆中後,百伯粱做了一件遠遠超出儒家仁恕之道所能夠答應的範圍的事……殺俘!
百子晉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寧江說道:“子晉兄既然已顛末端府試,為何不去嚐嚐本年的秋闈?”
更何況,樹倒猢猻散,之前他們家所交友的那些人,都一個個的唯恐避之而不及,又有哪個情願幫他們一把?固然百家在成遠縣還留有幾畝地,但馮氏已經年老,百子晉幼時也是錦衣玉食,那裡種得來地?
隻如果曾經插手暴動的蠻人,不管他們有冇有放動手中的刀,不管他們有冇有投降,全都推入河中射殺。在百伯粱的放縱下,劫後餘生的中原子民與兵士一同拿起了刀槍,將北羅蠻族殺得血流成河。
在百伯粱“慚愧而死”後,心對勁足的儒官們,終究放過了他的孤兒寡母,答應百伯粱的母親馮氏帶著孫兒,扶棺回籍,回到他們籍貫地點之處。但是,百家按著籍貫固然是銅州顧楚郡成遠縣人士,但之前並不是甚麼大戶,百楚與百伯粱父子平生兵馬,幾近未曾回過故裡,而大周王朝一貫異地為官、異地為將的規定,也讓祖孫二人,在這所謂的“故裡”,幾近冇有甚麼熟諳的人。
寧江當然曉得他在躊躇甚麼。
但是就在幾年前,東北方北羅之地,蠻族暴動。
百子晉無法的道:“小弟家道中落,彆說請不起好教員,就連書籍都買不起幾本,這一次能夠考中附生,已經是靠著運氣,本來是想著,先入縣學,比及了春季,再看一看……”
幸虧百子晉總算爭氣一些,本年的童試連著考上了童生、秀才,固然是附生之末,但從本年起,便能夠減免田賦。隻是,如果不是寧江恰好趕到,客歲田賦未能交上的他怕是已經被逼得賣地,即使免了田賦,又能有甚麼用處?
百伯梁被罷官奪勳,下入獄中,百口財產被抄。終究,他於三司會審時,在無數官員的唾罵中吐血而死,他的老婆在丈夫身後殉節他殺,隻留下了一個還未成年的孤兒,以及頭髮蒼蒼的老母。
北羅人雖屬蠻族,實際上早已歸化,北羅之地,蠻族與中原子民相互稠濁,一向都是相安無事。但是,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多的北羅人插手了拜火教,竟在本地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停止串連,一夜之間,這些北羅人紛繁拿起砍刀,四周搏鬥中原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