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六 靈歌[第1頁/共3頁]

然後，死者就漸漸閉上了眼睛，像是進入了甜美的夢境。

顧城越自入行以來，第一次被人算計了。

那邊濮陽澈不知對那山鬼說了甚麼，隻見她暴露一副想要靠近卻又驚駭的模樣，緊緊抓著濮陽澈的衣袖。濮陽澈對他暴露個歉意的笑容，“抱愧，這是山荊陸琴心，也就是涵兒的娘。她冇見過你，有些怕生。”

騰空舟緩緩前行，好像真的在水中行走一樣。以顧城越的目力，這宅子當中到處可見各種精怪和化形的陣圖，另有好些珍禽異獸和罕見法器。濮陽澈也毫不避諱，任他去看。他負手立於船頭，背對顧城越。雨過天青色的錦袍微微掀起衣袂，一派宗師氣度，雖無架式，卻令人生畏。

“澈哥哥，那隻鳥……彷彿有甚麼想對我說。”

如果說山鬼的歌聲如清風細雨，讓民氣曠神怡；海靈的歌，則像天空中的海市蜃樓，如水中月，鏡中花，冇法觸及的美崙美奐。

濮陽澈發明這個線索以後天然不肯放過，找人破解了死者的條記本電腦。數據顯現在阿誰時候段裡，死者正收聽一個音樂電台。但濮陽澈把那天早晨電台播放的歌曲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還是冇聽出甚麼蹊蹺之處。

濮陽澈目光一凜，濮陽涵立即便矮了半寸。“速速回書房謄寫經籍！第一回讓你出門就闖下彌天大禍，還嫌不敷丟人現眼？”

大廳的燈光垂垂暗淡下來，一道圓形亮光打在台上，世人隻看到一個柔弱的身影。但如果不細心看，會讓人覺得那並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尊瓷娃娃。

“爹，娘，你們為甚麼要拜這小我！一身的凶煞邪氣，想必不是甚麼好人！”濮陽涵像炮彈一樣衝出來拉住陸琴心，氣急廢弛的模樣甚是狼狽。

有人說，她彷彿是用靈魂在歌頌。

“是誰？”

這些當然都是濮陽澈算計好的。他嘴上推說這場合有太多熟人，不便利呈現，實在是把顧城越誆來給他兒子保駕護航。

濮陽涵的……娘……

但是當她輕啟玫瑰色的嘴唇，唱出第一個詞的時候，統統人都屏住了呼吸。

室第的設想極其高闊淡泊，廊柱縈迴，亭台遙遙，有種萬裡漂渺無火食，六合蒼茫獨一人的曠達派頭。從樓上望去，隻見天井中不知從那邊引來死水，水中小島岸芷汀蘭，有一女子正在島上一邊起舞，一邊唱歌。那隻玄色大犬正臥在她烏黑的足踝邊，極其和順。

“是紅了好些年的一名歌手，叫海靈。”

那天早晨並無非常，死者沐浴以後，按例給夜鶯餵了食，就翻開電腦上彀。本來死者在這個時候老是要逗弄夜鶯一會兒，聽聽夜鶯的歌聲，但那天早晨死者彷彿忘了這回事，戴著耳機不知聽著甚麼，極其沉浸的模樣。

這名叫陸琴心的山鬼如何看都不過人間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心性更是好像小孩，竟然是濮陽家主夫人……顧城越看了一眼濮陽澈，對方還是笑眯眯的一副仙風道骨。顧城越內心俄然感覺，或許……濮陽家的人，比他所設想的，還要可駭很多……

“您可有讓夫人聽過這些音樂？”顧城越問道。

台下響起耐久的熱烈掌聲。海靈其人固然已經大紅大紫，卻極少公開露麵。照理說如許不討媒體歡心的歌手很快就會被風行淘汰，而海靈自從出道以來，唱片銷量始終高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