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佛前燈下[第2頁/共3頁]
孟長青點點頭,拉著忘心師太坐在青燈前,“非論如何,這神策府的兵權,必然要落在雲將軍手中。”
忘心師太顧恤地抬手重撫孟長青的臉頰,“這二十多年來,你在神策府中,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孟長青心頭一痛,趕緊雙手合十覆在忘心師太手背上,點頭道:“二十餘年來青燈對佛,可不要真的忘懷塵凡了。”
孟長青沉聲道:“末將是盤中棋子,夫人也是盤中棋子,而雲將軍呢?一樣也是盤中棋子。”孟長青俄然覺到手心微暖,原是忘心師太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伉儷分離那麼多年,忘心師太就怕這一放手,又要等個二十多年方纔氣再見。
雲晚簫聽得心暖,笑道:“師太儘管走便是,陛下那邊,我能對付。”
雲晚簫愕了一下,看了看孟長青,又看了看忘心師太,“孟先生此話怎講?”
“末將孟長青,與將軍在神策府中見過的,將軍可還記得,”孟長青打斷了忘心師太的話,安然對上雲晚簫如刀的眸光,“實在,將軍繈褓之時,末將也是見過的。”
忘心師太深吸了一口氣,趕緊道:“外邊雪大,請將軍與孟郞入房說話。”
“雲將軍,末將助你奪下神策府兵權,便是讓你多個陛下顧忌的兵權,也好讓末將跟夫人走得放心些。”孟長青歉然看著雲晚簫,“將軍徹夜恩典,長青佳耦必然銘記在心。”
雲晚簫嘴角浮起一絲苦笑來,“當年潼關之戰,尉遲大哥如果曉得我另有救,隻怕就不會來救我了。”雲晚簫定定看著孟長青與忘心師太,“晚簫固然算不得豪傑,可這條命畢竟是三千商州後輩留下的。我想脫下這身戎裝,就要為他們給家國儘最後一分力,我纔算走得無愧於心。晚簫不喜好與人做買賣,如果孟先生真故意,就想想這天下因烽火流浪淒苦的百姓,再想想現在高床軟枕錦衣玉食的魚大將軍,就當作為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國,助我除了這隻大蠹。”
雪落一夜,情暖一世。
“從今今後不唸佛,不剃髮,可好?”孟長青內心傷得短長,輕柔地問完,不等忘心師太答覆,已將忘心師太摟入懷中,“我們像才結婚那會兒一樣,我每日給你梳髮,你每日給我唸詩,可好?”
忘心師太驚問道:“長青,你但是曉得甚麼?”
“伴君如伴虎啊,阿彌陀佛。”忘心師太聽得心驚,下認識地唸了一句佛號。
孟長青暖暖地對著忘心師太點頭一笑,接著道:“盤中子不管執棋者誰輸誰贏,終究歸程,不過乎一個‘死’字。長青不過是世俗之人,實在是怕死,以是早早便舍了這棋子該走之路,苦等一個傾盤亂子之機,以圖滿身而退。”說著,孟長青掃了一眼雲晚簫的神采,“陛下要我暗中監督魚朝恩,我乾脆將一符合盤奉告魚朝恩,他需我事事報喜,我需他護佑性命,因而相安無事二十多年。”
孟長青感喟道:“讓雲將軍記取定王的見死不救之仇,可保他日汲引雲將軍之時,定王難以跟雲將軍連成一線。這步棋,是陛下下的妙棋,一石二鳥,舍的是雲老將軍的命,得的是雲將軍的忠心。”頓了一下,孟長青歎道,“隻要我次次回報都是雲將軍統統如常。這奧妙信賴不消多久,魚朝恩也會說給雲將軍聽,以圖進一步拉攏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