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頁/共3頁]
“偶遇?”嚴漠夾菜的手慢了一拍,像是聽到了甚麼好笑之事,“我看是相請纔對。隻是不知魏公子引我到這裡,又為的是甚麼?”
故而,對於這位大家敬佩的少俠,會冒然直呼他姓名的,全部江湖都找不出幾個。麵前這位黑衣公子底子就不該問如許的廢話,更不該問得如此失禮。
這一問可就彬彬有禮多了,說不出的寬大漂亮。嚴漠挑了挑唇角:“戔戔賤名,不敷掛齒。”
也不等對方答覆,魏淩雲伸手扶住多寶閣裡的聽風瓶,高低擺佈擰了幾下,隻聽咯吱一聲輕響,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板上俄然平空冒出了條密道,看起來盤曲綿長,一眼都望不到絕頂。淩雲公子微微一笑,從牆上摘下一張麵具戴在了臉上,信步朝下走去。
和彆人設想的分歧,寶津樓的四層並非滿是用來待客的,除了周遭幾間極其隔音的雅室外,在樓中間還聳峙著一座麵積不小的閣樓,踩著輕巧的法度走進閣樓,方纔關上門,暗影裡就傳來一個聲音,一絲不苟,又無甚情感可言。
這時中間那桌上的灰袍墨客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到了魏淩雲身邊:“淩雲公子,此人對你如此不敬,我看並不像是甚麼善類,難不成真是房女人嘴裡說的阿誰姚浪?”
看著對方毫不客氣的姿勢,魏淩雲嘴角微微一抽,竟然撩起衣襬,在他劈麵坐了下來。悄悄持起酒壺搖了一搖,魏淩雲展顏一笑:“這是本店自釀的劍南春,口感綿長,濃而不烈,便是詩仙詞聖也讚不斷口。”
實在嚴漠現在的皮郛不但不粗笨,乃至比這位端方如玉的淩雲公子還要俊美幾分,白玉般的手指持著烏木筷,看起來風雅斯文,的確樓上任何一人都更像風采翩翩的貴公子。但是這位貴公子吃起飯來卻涓滴談不上高雅,下箸如飛,還不如何吐刺吐骨頭,跟多數江湖豪客們描述無異。
麵對如此不包涵麵的回絕,魏淩雲哂然一笑:“中間多慮了,明天實乃人緣際會,想跟尊駕交個朋友,又何必因為一杯水酒傷了情分。”
這本是嚴漠隨便點的菜,隻是店家搭配的經心,彆具風味又足以飽腹,非常有些名店風采。但是魏公子卻皺了下眉,衝嚴漠笑道:“這頓飯我請,又怎好如此簡慢。不如我讓廚房做一道‘二十四橋明月夜’,一道“玉笛誰家聽落梅”,再來份‘好逑湯’佐餐,才配得上這臨水碧波的春時美景。”
誠懇說江湖人中就算有喜好舞文弄墨的,也多是附庸風雅或誌趣古怪,比不得端莊官宦人家講究,來這寶津樓吃一道招牌菜已經讓很多民氣對勁足,又如何會在乎甚麼時節、風味。聽魏公子這句話,倒有很多人獵奇的豎起耳朵、瞥過目光,想要看看這些奇怪菜肴有甚麼古怪。
抬頭思考了半晌,魏淩雲像是終究下定了決計,衝影子叮嚀道:“歸正也下了追魂散,先讓玉衡把人節製起來吧,此次彆帶火藥了,冇得華侈,可惜明天他竟然冇沾酒……對了,沈雁大抵還能活上幾天?”
淩雲公子可貴的喋喋不休起來,像是答覆題目,又像是自言自語。影子太熟諳仆人的脾氣,曉得此時仆人必然高興得緊。看到仆人如此高興,他低垂的眸子中也閃出一點非常光彩。
“先生謬讚了。”魏淩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玩味,抬手朝酒樓中的其他門客拱了拱手,“本日遲誤了大師用飯,這餐便由小弟請了吧,還請諸位切莫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