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銀杏夜枕(3)[第1頁/共3頁]
王夫人也被驚醒過來,她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問王彥行:“老爺這是如何了?如何聲音如此嚇人!”
也許是那銀杏葉枕頭起了感化,王彥行這一覺可貴睡到天亮,隻是夢中滿滿都是他和慧孃的那些過往。乃至於他醒來時,人仍有些恍忽。
王彥行嘴唇喃喃著,說:“那枕頭,是慧孃的!”
“老爺!”
他在夢裡,一步步後退,倒是張著嘴巴,甚麼辯白的話都說不出來。慧娘彷彿惱了,她將手中的枕頭惡狠狠的丟向他,說:“既然相公不要我們的孩兒,那慧娘也不要了!”
當時候,慧娘白日采菊,早晨藉著燈燭遴選晾曬,把每一朵菊花都清算的乾清乾淨的。最後,她還從陪嫁的嫁奩裡選了最好的布料來給他做枕頭。那布料,就和麪前的這個一模一樣。難怪,他方纔瞧見這枕頭時,會有眼熟的感受。
到了晚間,王彥行看著那銀杏葉枕頭,腦海中竟不知如何的,又想起與慧娘結婚時的景象。那夜的燭光,也現在夜這般的敞亮,慧娘一襲紅裝,溫馨的坐在喜塌上,他才走近一些,便聞聲她嚴峻的,短促的呼吸。他笑了,帶點想要玩弄她的意味,因而用腳尖悄悄的碰觸了她的。公然,他的新婚老婆立馬繃緊了身子,聲音小小的,軟軟的喚了他一聲相公。
王夫人沐浴過後,回到房中,瞥見的便是王彥行對著那隻枕頭髮楞。她先是低低的喚了他一聲,卻發明對方毫無反應。走近了,這才瞥見,他對著那隻枕頭,臉上竟是帶著笑的。王夫人的臉,刹時紅了起來,她俄然想起,那年在後花圃裡初見他時的模樣,他恭敬有禮,臉上也是帶著一抹類似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夏季裡的陽光,一下子照進了她的心房。
長歎一聲,他翻身躺倒在一旁,頭恰好枕在銀杏葉製成的枕頭上。一股暗香入鼻,他合上了眼睛。王夫人本來是嬌羞的閉著眼睛,卻俄然感受身上一輕,再展開時,恰好瞧見王彥行閉眼的行動。她輕聲安撫著:“冇甚麼的,老爺剋日多有馳驅,體力不支也是有的。等明個兒,我讓冬春給老爺備下些養身的東西,補一補就好了。”
他孩子般的蹲下身子,側著頭,用喜稱緩緩挑開她的蓋頭,而她當時也正嬌羞的垂著臉,四隻眼睛就那麼猝不及防的相遇了。慧孃的眼睛很美,美的就像是天上的星鬥,而她因為錯愕微微伸開的小嘴,也像誘人的花瓣一樣,等候著他的采擷。
“冇甚麼,隻是做了一個惡夢!”王彥行說著,又躺了下來,可眼角餘光一轉,瞥見那枕頭時,又刹時彈跳起來,手忙腳亂的將枕頭丟出窗外。
王彥行在心中歎了口氣,一個哈腰,將王夫人抱了起來。王夫人羞怯的捂住了臉,王彥行看著她,卻又想到了慧娘......
第二日、第三日......第七日,本來誇姣的夢境垂垂變了,終究他瞥見的慧娘再不是方纔結婚時的模樣,而是衣衫襤褸,滿目焦黑,懷中抱著一個枕頭,向他連連問著:“相公為何不要慧娘?為何不認我們的孩兒!”
那一刹時,他俄然有了想要墮淚的,暖暖的感受。他乃至在心中悄悄賭咒,此平生一世,不管貧困繁華,毫不會孤負麵前嬌滴滴,仁慈可兒的小老婆。
“夫人,冬春在!”
“老爺肯諒解,也是我的福分。另有,我本來是想用些上好的料子,可斑斕坊的人卻說,這類布料最好。雖丟臉了些,平常了些,製作藥枕倒是極好的,老爺您可彆嫌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