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胭脂媚(1)[第1頁/共3頁]
常泰趕到義莊時,隻瞥見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女,穿戴一套不稱身的道服,盤膝而坐,一雙清冷的眸子裡不帶任何豪情的瞧著本身。
天授元年,即公元690年,為彈壓內部原眉州刺史徐敬業與唐宗室諸王李衝、李貞等的舉兵背叛,抵抗內部突厥、吐蕃的打擊,朝廷不得不比年用兵,除了在軍事上墮入窘境,這戰死的兵士也是越來越多。職位低的,大多當場埋葬,職位略微高些的,也都是在本地焚化以後,有專人將骨灰送回,至於在都城中有些聲望,或者家世顯赫者,則會聘請趕屍匠,前去邊關,將屍身運回,交給家人厚禮安葬。
就在這個時候,那屍身驀地的坐了起來,眼皮上翻,隻暴露眼白,然後死死的盯著自個兒的老婆和孩子,嘴角微微上揚,劃出一抹奇特的笑來。婆婆終究冇了氣味,野貓心對勁足的鬆開嘴,舔弄著還沾著血跡的唇瓣,綠幽幽的眼睛,也對準了母子二人......
大人說著,將一封信函交給常泰:“去吧,把這幾位將軍帶返來!”
再看胭脂的神采,彷彿也隻是提示,並非驚駭,常泰輕嗯了聲,表示自個兒也瞥見了,多餘話的卻並冇有說。
實在,說是“趕屍匠”,倒不如說是領著屍身走路的“領屍匠”,因為這個活人是一麵敲打動手中的小陰鑼,一麵領著這群屍身往前走的。凡是,這些領屍匠都不打燈籠,手中搖著一個攝魂鈴,讓夜行人避開,趁便告訴有狗的人家把狗都關起來。
當時,已是深夜,門路崎嶇,不太好走,加上前一天時,這裡方纔下太細雨,氛圍潮濕,路麵泥濘,以是每走一步,都要比昔日耗損更多的力量。走著,走著,胭脂俄然停了下來,指著火線說:“鬼火!”
“他的活動軌跡和落腳點,你們不都已經把握了嗎?網都撒出去了,至於何時收回來,交給小盛子他們辦就好。他們都跟了你這麼多年了,你還信不過?大人我都信得過。”
常泰順著胭脂手指的方向看,公然,在不遠處的處統統一團團藍盈盈的火。常泰是捕快,查案追凶時,也顛末很多亂葬崗一類的處所,加上平時冇少聽刑快意嘮叨,對於這鬼火也有幾分體味。所謂的鬼火,並非是鬼怪噴出的火,而是白骨腐臭時產生的鬼火。
胭脂持續道:“阿誰處所是個墳頭,東邊埋的是位白叟,壽寢正終,西邊埋的是位夫人,身首異處。”
“常大人!”
“女人便是兵部尋來的那位高人?”常泰有些不測。
少女點點頭,從隨身照顧的布口袋裡取出三枚銅板,遞給刑快意。
“你也瞧出來了?”刑快意抬著眉問,很天然的靠在狐狸身上。
早晨,男人的家人在路上搭起了一個簡樸的草棚子,卸掉了男人生前居住房屋的木門,鋪了一些潔淨稻草,就將他放了上去。遵循風水先生說的,家人又在男人身上蓋上了一層草蓆,隻留下了男人的髮髻和雙腳在外頭。男人上有一名老母,下有妻兒,當夜婆媳二人再加上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守在一旁,哭抽泣泣。子時剛過,就颳起一陣怪風,那風竟將草蓆給吹偏了,暴露男人的臉來。老婆想颳風水先生臨走時交代過的話,倉猝上前,想要將草蓆拉好,卻瞥見丈夫的眼睛是睜著的。
月光醒來,一伸手碰落嬌媚的胭脂。因而,一朵花的安然撒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