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謂更衣[第1頁/共3頁]
瑞雪這幾平常跟張嫂子閒話,也把這個時空的物價摸了個差未幾,大略預算一下,各家送來的吃食,都超越了一百文的標準,乃至張嫂子送的素油和糙米足足值三百多文,她曉得這是人家在幫她,內心感激,悄悄記下,想著今後需求酬謝。
對於將來,她俄然有了那麼一抹等候,不管今後的日子,是繁華還是貧賤,起碼她這個便宜夫君還是不錯的,本身言語魯莽,兩度衝犯,應當都夠休棄出門了吧,但是他憤怒歸憤怒,卻連一句刺耳話都冇說,顯見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內熱的人。
估摸著米粥差未幾熟爛了,就開鍋加個木頭格子,把那碗雞蛋花裡加一點兒鹽、一小撮蔥花、半勺素油,然後坐到鍋裡蒸。
可惜,他的肚子卻不受意誌節製,話音剛落,就收回了很清脆的咕嚕聲,他的麵孔頓時像被煮了普通,紅得發黑。
趙豐年看著她臉上那哪怕在暗夜裡,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防備,內心氣惱極了,這女子到底是吃甚麼長大的,好似天生就有惹得他隨時怒罵的本領,但是此時憋漲了一下午的小腹讓他連喘氣都不敢用力,隻得忍了氣說道,“我要換衣。”
想到這裡,她右手食指和中指豎了起來,挑眉無聲奸笑道,趙先生,我必然會把你身材養得胖胖的,算是對你庇護我不被髮賣為奴的回報!
抬手抹去額頭的汗水,進灶間洗了手臉,把中午剩的小半鍋糙米粥,又加水熱了熱,幾根頎長的茄子上鍋蒸熟,撕成條拌上細鹽和蔥末,分上一半送到床邊,另一半她就坐到院子裡,就著火紅的朝霞,漸漸吃下了肚子。
他咬著牙根兒,狠狠說道,“我是說我要出恭。”
趙豐年正望著窗外發楞,不知在想些甚麼,臉上有種哀思、仇恨交叉的龐大神采,瑞雪獵奇之下,待要細看,手上卻已經燙得受不了,趕緊把蛋羹放到桌上,手指捏著耳朵,連喊,“燙死了,燙死了。”
她微微一笑,把碗拿去洗淨,又敏捷的沾濕布巾,就著內裡那彎新月兒的亮光擦了擦身上,洗了腳,然後起家回了屋子,脫了半趿拉的布鞋,剛要上床,冇想到床裡的人卻俄然起了身,嚇得她立即跳了起來,驚聲道,“你要乾甚麼?”
瑞雪偷偷站在門邊見他端著空碗,鎮靜無措想要藏起來的模樣,肚內又笑得轉筋。
這個時空的飲食如何也冇有當代精美,以她多年為弟妹做飯盒,顧問病號媽媽,練就的廚藝,要哄得一個前人先從腸胃屈就,還不是小菜一碟。
他故意掀了陶碗泄恨,卻又被那香味惹得腹中饑餓之意更甚,不知如何就拿起勺子舀了金黃細嫩的蛋羹送進嘴裡,接過立即被那軟滑香濃的口感征服了,轟鳴搗蛋的肚子也溫馨了下來,待他重新想起方纔高喊出口的“不吃”兩字之時,那陶碗裡已經空空如也,連碗邊兒都被颳得乾清乾淨。
趙豐年冷冷看她一眼,“不消,出去吧。”
又等了一會兒屋中冇有動靜了,她才走了出來,端著馬桶倒到屋後,用水衝潔淨了,又洗了兩遍手,才進了屋,見那人已經臉朝裡睡下了,留下床外一半空處,她漸漸躺平,拉過一角大紅被蓋了肚子,悄悄吐出一口氣,一邊感慨著這混亂的一日終究疇昔,一邊漸漸進入了夢境。
趙豐年看不得她這般毛躁模樣,就又皺了眉頭,瑞雪回身瞥見了,不知如何就衝口說道,“你皺甚麼眉?我燙的直跳,是為了甚麼,還不是為了給你端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