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船（一）[第1頁/共4頁]

正月十五上元節剛過，“年節”鞭炮的餘煙還未散儘，我便倉促地坐上了南下的動車，趕到東南本地的一個叫做“榕州”的都會。適逢年關，探親探友的人很多，將一輛D字號的列車裝得是滿滿鐺鐺。我那不算魁偉的身軀，在熙來攘往人群中摩肩接踵，上躥下跳，頓時顯得有些吃不消，好不輕易尋了票上的坐位坐下來，卻聽得微信“叮咚”一聲響，來了動靜。

我取脫手機，電話那邊笑聲一浪一浪的，不消想，鐵定是一排奪目標明白牙。我用食指彈了彈電話，劈麵聽得“扣扣”一陣響，立馬止住了笑聲說：“賤賤，我看到你了，我就在大門邊。”我昂首一看，大門右邊有一個黑臉黑胳膊的傢夥舉起他的黑手朝我揮了揮。我見了立馬朝電話裡大吼道：“你大爺的，謝大炮，老子叫王簡，少廢話，麻溜得給小爺過來。”謝大炮聽完立馬掛了電話，大踏步朝我走過來。

那徒弟一通話還冇說完，怡景城已經到了。他將車打橫停在大門邊便利倒車，又將空車的塑料牌一翻，說了聲到了。我隻好按捺住獵奇，付錢下了車。腳下的地還冇踩實，兜裡的電話響了。

開出租車是個古板的活，最怕一起沉悶，徒弟見我情願搭腔，就和我閒侃起來。先是問我哪兒人，我說是三市的，又問我做甚麼的，我說剛畢業還冇想好，過完大年出來走動走動。徒弟問我來榕州玩過冇有，我說第一次來。一聽我是第一次來玩，便向我先容起榕州大大小小的名勝。

我倆打了輛快車，在鼇峰大橋高低了車。謝過了徒弟，我往橋下一看，好傢夥，人隱士海的滿是來吃白飯的。我轉頭瞅了瞅謝大炮，瞅得他一陣顫抖，說你彆看我啊，我絕對不是那種人。我嘴角一陣抽搐，自顧得意往龍船走去。

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和大炮下到江乾正趕上龍船下水。我一看這榕州上元節後的遊龍船彷彿和端五劃龍船差未幾。這龍船下水又叫“請船”，按例是先請出四縣八鄉裡德高望重的白叟停止一番龍船說唱。可我倆張望了半天，卻瞥見人群中走出一個年青人，穿一身青布長袍，腳底下是一雙薄底的黑布鞋，張嘴七言四句的，朗朗上口地唱起來。我一聽，恰是那《甘竹灘上抒豪情》。轉頭跟大炮說：“此人不簡樸啊，年紀悄悄的就有這麼高聲望的人不說，還曉得龍船說唱，把那《甘竹灘上抒豪情》唱得是有榜有眼。”

出租車徒弟是個本地人，我一上車就用榕州話和我搭訕，我朝他擺了擺手，表示後道：“我不是榕州人，聽不懂榕州話。”徒弟人不錯，一聽我是外埠人，問了我去哪後立馬打上表，說他從不訛詐外埠人，毫不繞路。又指了指他的職業照，說有甚麼不對勁的話能夠讚揚。我一聽完就笑了，說：“徒弟您放心大膽地徑直往前開，我固然不認路，但也不是路癡，繞冇繞我看得出來。”

龍船形製精彩，龍身由一隻母船和兩隻子船捆紮而成，叫做“子母船”，都是獨木鏤空的，龍頭約長兩米多，用水柳木雕鏤，裝有一對一米多長得龍角，船頂還轉門建有龍蓬，以供旅客用飯時遮陰避雨之用。我和謝大炮找了個龍蓬掩蔽下靠角落的船幫坐下，吃起了龍船飯。這龍船飯有個特彆的處所，就是用飯不要碗筷。那水龍戶們將一盤一盤的糯米飯糰和菜肴放到船幫上，大大小小的人們就開端伸手抓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