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舜禹之事[第1頁/共3頁]

說不清，道不明。

郭嘉拿過一卷邊走邊看。

這個看上去固執不化陳腐老頭，實際上大智若愚。

這些文臣武將全數倒向曹魏，是曹丕用政治好處誘使的，而這一刻，會永載史冊，乃至有能夠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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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說，請夫君當一個好天子。”

宣讀聖旨，劉協退位，禪位與曹丕。

曹丕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舉頭挺胸誌對勁滿，大步流星登上門路，剛走三步，他俄然回顧，望向群臣，而統統人都將目光聚焦在曹丕身上。

或許很多閉目不肯看到這一幕的民氣裡都在想，以一人的譭譽調換後代連綿不斷的光榮，這個代價，值得。

不是郭嘉迴避這份重擔，而是他不但願本身的人生就這麼一起揹負著沉重任務地走下去。

這一刻，並不但榮，也無可誇耀。

這個名，要揹負千秋萬世！

墓前，郭嘉倒了一杯酒灑在碑前，輕聲道：“嶽父，對不起。”

曹丕，你有甚麼資格自比大禹？

沿山道而下，郭嘉剛走到半途，龐統捧著幾卷竹簡趨步來到郭嘉麵前，呈給郭嘉。

但相較顏麵名譽，明顯子孫蒙蔭家屬昌隆更實在一些。

對他而言，最難的決定是夾在中間，一麵扶漢無門，一麵又幫郭嘉在百家書院源源不竭地教誨人才，這就是忠君與百姓之間的決定。

他不能，從一開端就不能。

曹丕登上天壇，來到劉協身邊，疏忽掉劉協目眥欲裂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暴虐目光，曹丕擺出恭敬姿勢完成了以後的禪讓典禮。

瞻仰蒼穹，俯瞰大地，輕風緩緩從身邊掠過，戴上冠冕的曹丕從內心獲得了開釋，彷彿主宰萬物，天下予取予求。

曹丕篡漢，動靜傳到益州後，年近八十的蔡邕吐血病倒，三曰後放手人寰。

陳群視線微垂，微微感喟。

其實在荀彧古怪去世以後，朝中擁漢的大臣就深感不妙，或許對曹家還抱有那麼一絲希冀，有了公爵，有了王爵後，該乾休了吧？

而蔡邕，挑選了後者，百家書院每年都會在新的一個郡興建一所，二十多年，郭嘉受益無窮，而蔡邕這麵無形大纛吸引來的文人誌士數不堪數，他們不見得會在郭嘉部下當官，但當一個教書先生支付不低的薪酬，則也是對郭嘉統治有著顯而易見的龐大進獻。

但是終究，曹丕邁出了曹艸平生未曾邁出的那一步，將這些人最後的胡想完整粉碎。

捲起竹簡，郭嘉腳步一頓，扭頭去望龐統，疑問道：“建號帝王，龔行天罰？”

曹丕望著前線並排而站的陳群與司馬懿，朗聲笑道：“舜禹之事，吾知之矣。”

在郭家的家人前麵沿著山道有近衛軍夾道保護，山腳下，堆積著密密麻麻的文人雅士，他們大多都是百家書院的教書先生，在這個曰子帶著悲慼之色一同來到這裡，瞻仰山上。

龐統跟在他身邊，緊隨在側。

記念親人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情，而郭嘉不能久留，他還稀有之不儘的公事要繁忙。

郭嘉怕，怕聽到蔡邕的臨終遺言和荀彧一樣，都是讓他扶漢。

祭天祀地，劉協完成了他該做的秀，回過甚來俯視下方，劉協滿麵掙紮與悔恨，他乃至能將上麵那些大臣的家世背景一一道出，他們祖上在漢室哪朝哪代做過甚麼樣的官，遭到過漢室帝王如何的虐待，等等，可這統統，都將成為汗青，他們現在全都推戴的人，是曹丕，阿誰從劉協手上把漢室江山斷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