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陳敢棗毅非常臣(二)[第1頁/共4頁]
瞧著董承憤恚填膺的模樣,楊彪少不了安撫他兩句。
其父陳寔暮年不過是在縣寺中給事蒼頭的小吏,作些近似奴婢做的事罷了,職位極是低下,前任都亭佐,——“都亭”,是郡縣治所城內的亭,有街亭、門亭、旗亭幾類,“都亭佐”,亭中佐吏是也,還不如荀貞起家所任之繁陽亭亭長之職,百石吏都不是,鬥食小吏罷了,還是寒微,再厥後,陳寔雖是靠著有誌好學、坐立朗讀,獲得時任縣令的賞識,被送到太學授業,憑其德行,而逐步地有了申明,其家因是躋身士類,乃至到了陳紀這時,被朝廷拜為九卿,可畢竟發財未久,秘聞不敷,兼重德輕財,“梁上君子”此典便是出自陳寔,由此亦便可見陳氏之家風,並不以廣辟良田為務,是以其家之田產委實未幾,拿出五百畝來已是很多。
“那給車騎屯田蒐括地盤的潁川太守陳登以賤價購田,最甚者,所出之錢隻及平常時價的三四成,楊公,這與明搶何異?許縣之鄉賢士紳多有怨懟,此誠傷民、掠民之殘政也!承竊覺得,長此以往,必致民怨沸騰,到時恐聖德見損,楊公清名見汙也!”說到氣憤處,董承拍了下案幾,提起手來,手指在半空亂點,說道,“另有,楊公,對那些獻田之家,包含大司農家在內,車騎他還乾了甚麼?他竟然對彼等族中的後輩多加辟除!楊公,這不是賣官鬻爵麼?車騎此舉,與當年的西園賣官有何辨彆?隻不過,西園賣官之時收的是錢,他現在收的是田!楊公,‘唯器與名,不成以假人’,國度公器,車騎竟然私相與授!楊公、楊公!”董承越說越是氣憤,痛心疾首,說道,“若不及時加以製止,隻怕當年西園賣官之禍將重現於本日矣!”
本朝以來,外戚掌權幾近已成定製,你荀貞雖有勤王之功,可你是外戚麼?如果能和楊彪一起把荀貞顛覆,進而再憑此功,通過楊彪等公卿重臣,使劉協改立他的女兒為皇後,則如此一來,他董承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國度外戚了,那他豈不就完整能夠像梁冀、何進等等“前輩”一樣,被朝中拜為大將軍、錄尚書事,就此執宰朝堂了麼?這是原因之二。
兩人見禮畢了,分賓主落座。
陳紀家在許縣,荀貞要在許縣搞屯田,他作為本地最馳名聲的家屬代表,於私,當然須得明白表示支撐。同時,陳紀現被朝中拜為大司農,大司農名義上掌管國度財務,凡屬國度之錢穀租稅等一乾出入,均屬大司農司職掌,這屯田,辦成後,是有收成的,亦算是與他的職掌有關,從公的方麵來講,他現在站出來,獻上良田五百畝,也很合適,又是他作為國度財務方麵最高長官代表朝廷作出的一個表態。簡言之,其獻田之舉,一則,是讓許縣的士紳、百姓們曉得,朝廷對屯田是大力支撐的,二來,也是為許縣的士民們立下一個榜樣,以供效仿。
荀貞對勁,就有人不對勁。
加上陳紀所獻,統共這些獻出的田畝數量,也不到兩千畝。單以數量言之,對於屯田所需之田畝數,可謂是杯水車薪,但說實話,陳紀等獻多也好,獻少也好,所獻之地步的畝數多寡,荀貞實在並不在乎。他首要要的是這麼個陣容,要的是“許縣士民主動支撐在許縣屯田”的言論環境,而陳紀等一獻田,這陣容較著就造出來了,故而,荀貞得悉後,對此相稱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