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雙喜臨門（下）[第2頁/共6頁]

“恰是因了你族祖，你族中諸父們的持正立品，樸直不阿，才使天下重我荀氏。名譽得之不易。現在你和文若也退隱了，要時候以他們的高德為表率，以我們荀氏的清名為念，要節用愛民，要視民如傷，切莫苛政擾民。牢記，牢記，千萬不能墜了我們荀氏在天下的清望。”

“是。”

“不。仇覽用了一年才使蒲亭大化，而你一樣用了一年，卻竟能使一鄉清平。固然儘滅第三氏顯得殺伐太重，但我曉得你那是為了立威，立威以後，你又能立德，春秋斷獄，以德治民，提高教養，養鄉中孤寡，令滿縣人都頌你賢明。威德並立，實屬不易。你的才調賽過仇覽。不過，固然如此，你還是要服膺謙善二字。”

荀貞惶恐，說道：“大人冇有錯，貞微末小子，本就不能與仇覽比擬。”

“我能交代你們的也就這兩點了。”

荀貞疾步到堂門，和荀衍一塊兒奉侍荀緄脫下鞋子，攙他登堂。荀緄坐上主位，說道：“你們也坐罷。”荀貞、荀衍跪坐側席。

“第一句話：要愛民。”

荀貞笑道：“老鄧，你這嘴越來越能說了。我現現在雖被府君任為北部督郵，可仍然隻是個小小的百石吏，二百石的銅印黃綬尚不敢想，你就敢替天子做主，讓我帶銀印青綬了？”

“你還算厚貌密意，是個謹慎人。記著我這兩句話，愛民、謹言慎行。另有，去了陽翟後，不要再做誅滅第三氏一族如許的事兒了。你在西鄉需求立威，現在你威已立，郡人誰不知你誅滅第三氏之事？不要再等閒殺人。”

荀緄發笑，笑得都暴露了所存無幾的牙，他說道：“你父母雖不在了，但有你仲兄在，有我在，還用得著你籌辦聘禮？”

荀衍雍容清雅，不急不躁地等他清算結束，邁步出院，領他來入自家，請先至堂上，隨後到後院告訴荀緄。

荀緄說了半晌話，有點口渴。荀衍小步來到他所坐的榻前，跪地奉茶。他接住，喝了一口，又神情嚴厲地叮嚀說道：“你此去陽翟，萬事件必謹慎，要守法度。言談舉止、進退起坐，都要嚴守朝廷規製，不要給彆人藉口。陽翟是郡治，縣內大姓很多，中常侍張讓他家不就在陽翟麼？要避開他們，不要獲咎他們家的人。”

荀衍字休若，在郡中也很有才名。荀緄諸子中，數他與四子荀諶以及荀彧最賢。他比荀貞年紀大，荀貞忙作揖施禮：“見過阿兄。”

文聘把荀貞送到高陽裡外，說定了明兒一早再來送他，揖分袂去。

剛進家門，才把坐騎、牛車置好，扶著唐兒從車高低來，院門外來了一人。

“是。”

“你前天派人送信來，說你被府君擢為了北部督郵？”

老鄧雖隻是個裡監門，但他“監”的是高陽裡之門，見多了那些來拜見荀家的官吏，對本朝的官製非常體味。他說道：“雖為百石，較之鄉有秩薔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這話說得很對。鄉有秩薔夫和郡督郵的品秩雖都一樣，但從鄉有秩到郡督郵卻絕對是拔擢升遷。也恰是以，荀貞在西鄉任上足足待了一年多，去掉了“試”字，變成“真有秩”後，才氣獲此升遷。——至於他此前從繁陽亭長升為鄉有秩薔夫之以是冇有等夠一年，倒是因為亭長僅為“鬥食”，連“秩”都冇有，故此能夠放鬆前提，不必太嚴格地履行朝廷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