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未完[第3頁/共8頁]

幽冥司長年不見日光，不比青丘物產敷裕，出門便可拔幾棵安神藥草，若不幸失眠，隻能睜眼硬撐到天明。

他握住她的手，很久後鬆開，她攤開手掌，掌中是一隻琉璃戒，戒麵盛開著一朵鳳羽花，似欲飛的一對鳳翎。

他閉眼道：“小白”

她愣了愣道：“我臨時”

目送她的背影垂垂遠去，他亦回身。或許他們的緣分本來便是如此，在凡界相遇，在天庭彆離，他想，實在這也充足了。

他卻重視到女子額間的花鈿。不，那並非花鈿，看上去像胎記，極豔的一朵花，似展開的鳳翎，和方纔白衣女子額間的一模一樣。

他本來是早該作古的人。是她給了他一副仙軀，她一半的修為，一縷永不須再入循環的靈魂，一個凡界帝王傾舉國財產也法求得的仙品。她說她會還他，她就真的還了他。

她懵懂昂首：“甚麼？”

她訥訥：“你本日”

他不是冇有傳聞這些年她一向躲著東華，不是冇有想過謝孤栦或許看走眼了，這一次她已真正放下了帝君。

而兩百年前，他自幽冥司醒過來時，方曉得時移事易，塵寰早已換了天日。他身後七年，邊戎族西征，都城被占，縉朝覆亡，太子率宗室南遷，重修一朝，曰南縉，偏安一隅百來載。

謝孤栦隻主動提過這麼一次，厥後再未同他談及鳳九與東華之事，他也未主動刺探，隻是偶爾想到謝孤栦感喟般說出的那句話。她思慕帝君，這麼多年來已成了本能。你忘了她，對你纔是好的。

神仙情，我便信了，實在神仙是能夠有情的，對否？”

他見她哭著點頭，就生了妄心：“當代已緣，可否能與你結下來生之約？”

她看著他就像是不熟諳，有些蒼茫地問他：“帝君這是要和我兩清嗎？”她低頭半晌，再昂首時臉上是一個為疏離的笑，她將手中鳳羽花的指環重放回他手中，“你給我的這些我都不要，這個我也不要，實在你不消給我這些，我們也算兩清了。”

他看著她客氣疏離的模樣，眼中透暴露怠倦和悲色：“當時候我冇有及時趕返來，都是我不對。”

暗探考慮半晌方道：“她給貴妃娘娘寫了封情。”

鳳九一怔，疾聲問他：“你說甚麼？”

他長年駐守邊地，甚麼樣的希奇事冇有見過，看她扮知扮得敬愛又好笑，眯了眼睛開門見山向她道：“你是妖？”

嵐雨的刀尖紮進貳心肺，刀刃卻被他緊緊握在手裡。

鳳九兩日兩夜熬下來實在熬得有些心累，深覺謝孤栦出的這個主張，看起來雖像是個餿主張，但終歸也是個主張，當天下午便將兩罈子烈酒灌下了肚，醉得腦筋發昏，倒頭便睡，倒確然睡得一個好覺。

銀色的月光下，那女子偶爾轉過臉來，伸展的黛眉間一朵花鈿，明眸似溶了星輝，唇間一抹笑靨令絕色的臉愈增其妍。葉侯爺腦中轟的一聲，少年時讀過的兩句文章驀地撞入心間，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我因你之故而飛昇，實在定不了階品也冇甚麼。但前日宴罷，帝君暗裡將我召入太晨宮，”他頓了一頓，“賜我這個初為神仙、資格尚淺之報酬太晨宮繼任帝君，說待他身去後，由重霖仙者幫手我掌管八荒仙者名籍。”帝君還令他為仙一日便不得再見鳳九，此段他隱了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