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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墨客聞言先是一愣,待轉頭,公然瞥見袖動手的黑三郎笑眯眯的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秀秀唱的顛七倒八的,不像民謠,倒像本身胡編的普通,青衣聽著也感覺有些興趣,一時樂畢,就又偏頭對著那道從花藤深處走出來的玄色人影兒道:“三郎,我們現可歸去了。”
費墨客眼瞧著黑三郎將青衣拉走了,正歡樂大部分的紫藤花保住了,就聞聲一陣蟲翼翱翔的嗡嗡聲由遠及近的飄了過來。
“我――我這是要看住你!”黑三郎揚起下巴故作大義淩然道,“誰曉得那破瑤草藥效要留多久,萬一我一個錯眼不見,又有哪個不長眼的妖怪跑過來……歸正在確認無事之前,我就會一向看著你的――”
光是想起昨日的景象來,黑三郎就感覺本身的心底有些發癢,因而他板著張臉冷靜在青衣那津潤香軟的朱唇上流連半晌,終是默不吭聲的點了點頭。
美景已是不成勝收,不想其花雖繁卻又不吝香氣,一時候馬廄邊,無數蜜蜂高低翻飛不竭,非常辛苦的在那邊嗡嗡采蜜。
費墨客心生奇特,下認識便轉頭去看窗外。這一看倒是叫他有些目瞪口呆。
秀秀聽聞不消剪花了,頓時就歡暢的拍了鼓掌,她率先提了一籃子紫藤花朝廚房後門跑去,一起跑一起唱道:“三月三,薺菜花賽牡丹――三月三,薺菜花賽牡丹――仲春蘭、枸杞頭,榆錢槐花輪著兜……”
正與秀秀清算剪下的花穗的青衣聞言略挑了挑眉,半響輕笑道:“書白癡你莫要陳腐,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在塵寰,食花本就是傳統,四時之花,且賞且食,且不說菊花露、玫瑰餅、桂花糕,便是玉蘭、芙蓉、牡丹,賞時清雅端莊,一入廚房,便成了鮮香惱人,非常適口的美食。現在未及暮春,恰是紫藤花的時節。紫藤餅、紫蘿餅、紫藤糕、紫藤粥、炸紫藤魚、涼拌葛花、炒葛花菜皆是風味奇特,現下不吃,待花信一過,再要嘗,倒是不輕易了。”
黑三郎見青衣神情淡然,並無一絲一毫的難堪模樣,她倒是忘得快,不曉得是那瑤草之功,還是她真忘了。
蒸屜裡的包子熟透以後,麪皮瓷白,熱氣騰騰,全部廚房裡到處都是藤蘿花和脂油的香氣。
秀秀感覺包子裡的花餡兒紫裡透紅,看起來瑩潤的彷彿娘娘金飾盒子的瑪瑙一樣都雅。
此前他因驚駭而幾近失心,剛巧身染風寒,表裡皆是沉痾,一時纏綿病榻而不得醒轉。幸虧蛛娘衣不解帶的細心顧問,兼又用了奇草靈藥,現在身上的病壓過了心頭的惶恐,一時病癒後,竟變得神思腐敗起來了。
費墨客僵立半響,待聽到那麋集的嗡嗡聲已近在天涯了,他方纔反應過來,一轉頭,就瞥見一大片蜜蜂鋪天蓋地的朝他飛來。
青衣先是一愣,待瞥見黑三郎固然還撐著一臉端莊嚴厲的小模樣,那臉頰耳朵卻早已紅透了,她心下瞭然,倒是歡樂的說不出話來,隻能那般彎了嘴角止不住笑。
現下他被那繁花錦簇的風景所震驚,不由雅興大發。
自月初起,那株青黃不接的藤蔓上便接連不竭的冒出了一簇簇芽苞,不等叫人留意,那些頂著半透明的芽苞就那麼一每天的收縮起來了。待到青衣發覺時,那株枯藤就如同脫胎換骨了一遍,一嘟嚕一嘟嚕的花苞串兒錯落有致的掛在那邊,看起來沉甸甸的幾近要將那枝杈悉數壓彎,倒是一夜之間就從垂垂欲老的遲暮之態轉作了朝氣盎然亟待盛放的新鮮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