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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止的暴風複又狠惡的吹了起來,烏壓壓的雲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世人被那暴風一吹,皆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唯有白衣人和他懷裡的青衣紋絲不動的聳峙於颶風當中。
小書謹慎的將那半盞血遞到了白衣人麵前,白衣人冷靜的瞧了這半盞血一眼,而後一點頭表示他送去給那對老佳耦。
青衣心中一凜,緊跟著她感覺頭上一輕,白衣人那烏黑的衣襬在她眼皮子底下一個扭轉,然後就在她的昂首的刹時穩穩的落了下去。
“好人——快放開青衣姐姐——”秀秀見青衣在白衣人懷裡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的非常焦急,她氣勢洶洶的騎在雷騰身上,用小手指著白衣人惡狠狠威脅道,“不放了青衣姐姐我就讓龍龍咬死你!”
青空之上的遊龍驀地停滯了身形,微弱的暴風隨之停止了。
待到那冷颼颼吹毛即斷的鋒利匕首捱上了肌膚,一臉懼色的阿郎不放心的誇大道:“不要割太深了……”
白衣人收緊手臂,倒是昂首對著雷騰冷冷一笑:“我們季厘國人,向來隻食妖!”
白衣人神采淡然的偏頭去看門口,兩個主子狼狽的從門外撲了出去,他們渾身皆是灰土,神采惶恐的稟告道:“阿郎,外頭來了條妖龍,勢不成擋,半數的主子已被它一尾巴掃翻了!”
白衣人一挑眉倒是笑了:“這本就是我的身子,我取血還要你同意不成?”
白衣人翻臉如翻書,比起喜怒無常的黑三郎更難服侍。好歹黑三郎行事向來都是光亮磊落,殺伐定奪,不似白衣民氣機難以捉摸,倒叫青衣不敢隨便招惹。
小書早已捧了一隻白瓷盞等鄙人麵,隻見一道白光自阿郎的手腕閃過以後,未等阿郎覺出疼來,那殷紅的血已經滴答滴答的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淌了。
“來,阿兄餵你吃。”白衣人伸出他那骨節清楚的手,果然親身夾了一片嫩肉炙送到了青衣的嘴邊,“來,張嘴——”
像是在應和秀秀的威脅普通,雷騰猛地向前一探,對著白衣人暴露森白鋒利的尖牙,當他壓迫的龍吟聲響徹大地之時,無數黏稠的龍涎就那麼沿著齒縫滴答答落了下來。
白衣人用苗條的手指悄悄敲了敲食案,然後才笑道:“我們族中的男人,生來就是鬼神的容器,凡有鬼神近身,我們必會被奪舍,旁人隻道這是陰氣太重,易染邪病,卻不知這乃是我們血脈相承的東西。那女娃娃喝了我的血,便可讓靈魂居住。”
直到方舟包紮結束,阿郎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出些許疼來,他頓時白了一張臉衰弱的躺倒在軟塌上。
青衣心底的弦一鬆,心神一晃,倒是神使鬼差的伸開了嘴。
白衣人此前曾見地了這傢夥因為疼而不顧形象的滿地滾的模樣,現在看他隻是微蹙了眉略有些痛苦之色罷了,便知此次的疼非常微小,便是懼痛的他也能忍得。
全部帳篷都在顫抖,嗚嗚的風聲異化著主子們的驚呼聲狠惡的撼動著全部駐紮地,降落宏亮的龍吟聲悠遠而綿長。
娃娃神采木然的垂眼喝了下去,待那半盞血下肚,她再睜眼的時候,那雙眼睛倒是如活人普通神采飛揚起來。
他的眼睛就像是溫潤的玉石普通氤氳出和順的微光來,又像是陳釀多年最最醇厚的女兒紅普通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