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山澗清流[第1頁/共2頁]
咦?如何還聞聲雞叫了?
安遙長睫忽低,麵色有些難堪。
“那麼,想必那些日子對她而言,也是幸運的。苦不苦並非衡量幸運的獨一標準,若貧寒的日子裡,能有親人相伴,我願平生貧寒,去換與母親多相處一年,起碼……起碼等我長大些,能記著她的模樣了,再分開,如許馳念還能有一個具象的畫麵。”
“想不到芸姐年青時的衣服這麼都雅。”
安遐想起方纔已化為灰燼的兩件衣袍,忽覺可惜。
“可你的身材……”
茶園邊上不遠,有條潺潺活動的小溪。
“那麼好的衣裳,我們一把火燒了,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阿虎,你瞥見芸姐眼下的痣了嗎?我養母也有一顆那樣的痣,相士說那是不祥之兆,有淚痣的女人會平生繁忙悲苦,嚐盡天下淚。”
安遙又問:“你這身衣服是芸姐家人的嗎?”
她跟村裡的大嬸學過以草結網的技術,溪裡的小魚固然矯捷,可若能找到水淺的窄道,將網一放,榮幸的話,入夜前就能吃上烤魚了。
阿虎接過話,道:“我想一定。你們在一起的光陰幸運嗎?”
那兩人從中把個頭大的魚挑出,剩下的就順手甩在了碎石之間。
有兩人正在收網,走近一看,那細網竟是上好的細麻編成的,編織得精密而均勻,結果也的確奇異,這一網就兜起了一大堆活蹦亂跳的魚蝦蟹。
“可那精美的衣袍過分打眼,隻會給芸姐和這個安靜的漁村帶來無儘的費事,留不得。”
陽光亮媚,六合皆寬。
芸姐外出未回,兩人就在桌上留了銀子和字條,便分開了。
安遙心中微怔,本來阿虎有一段如此唏噓的童年,相較之下,本身所具有的回想的確豪侈多了。
內心如是想著,鼻尖卻嗅到了一陣食品的噴香。
阿虎穿戴一身湖綠色裋褐,腰間配著紫色玉穗。
亭前挖了個簡易的土灶,還搭了一排篝火架子,有奴婢正在不竭為那排烤魚翻麵,一聽“滋滋”聲,就知那魚有多酥香。
兩人沿山路而行,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一片秀美的茶園。
現在走近了,更覺香味誘人,腹間的空虛感一下子就復甦了。
本身莫不是也餓過甚了,連最活絡的鼻子都產生了幻覺。這荒郊田野的,難不成還會有人在此製膳嗎?
一張龐大的細網直接將溪水攔腰截住了,水雖能過,可這溪中的生物可就一個都彆想逃了。
五六個健仆正在竹亭前後忙得不成交,鞍前馬後地服侍著亭中之人。
“咕咕——”
這裋褐本是田間勞作的粗衣,可穿在阿虎身上,竟生出了一層莫名的貴氣。
“如何冇有見到芸姐的家人呢?”
安遙用穿了芸姐所贈的舊衣,柔藍色的窄袖褙子,同色的髮帶編入了她的長辮當中,配著發間的雙蝶鈿花,在茶園之間,顯得清麗又調皮。
他冇說產生了甚麼不測,安遙也不敢多問,不管是甚麼不測,帶走嫡親之人,都是人間至痛。
也是,走了一天,上一頓還是早上吃的,路上就吃了兩隻薄餅,他這麼大個頭如何抵得住?
她沉吟半晌,決定以實際施動相報,一字一頓隧道:“我跟你一起回京都,去揪出那隻老鼠!”
安遙鳳眸微顫,冇想到阿虎竟已冷靜為她做了這麼多,此時再說伸謝話,反倒顯得慘白有力了。
阿虎這話也不知是在誇芸姐還是在誇她,安遙淺淺一笑,也轉頭去打量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