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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半句對，背麵半句錯。”容嬤嬤撂下這話便繞過屏風去瞧那拉淑嫻，見後者已經睡下了，遂細心的幫她掖了掖被角。

容嬤嬤偷眼四下掃視，決計抬高了聲音，湊到那拉淑嫻耳畔，奧秘兮兮的道：“史家出事了。”

容嬤嬤在十二的小搖籃邊上說了好些個話，極少數是關於榮國府的，更多的倒是對於宿世那拉淑嫻所蒙受不公的感概。之以是說是感概而非痛恨，是因著容嬤嬤說這些話時，麵上隻要淡淡的難過，並無任何憤懣。也是，現在這裡是徒家天下，全部大清朝都已經灰飛煙滅了，更彆提乾隆帝阿誰色胚了。

“好，好得很。奶孃隻說哥兒吃很多睡得好，如廁也是極好的。”這麼點兒大的孩子，能扯的也就隻要吃喝拉撒睡了。幸虧十二雖是早產兒，倒是能吃能睡……能拉。

“主子起家了，來，嬤嬤抱著哥兒去瞧孃親。唉，這年初，是連聲額娘都喚不了了。”容嬤嬤不由的哀歎一聲，旋即收斂了麵上的神情，伸手將十二攬在懷中，謹慎翼翼的往隔壁走去。

“主子真的以為玻璃一人能做下那些事兒？就算她隻是一時打動，可這也太剛巧了罷？就算統統真的僅僅是偶合，單看過後老太太的反應，就曉得這裡頭另有文章。哼，甚麼擔憂榮國府的名聲，真如果這般在乎，直接暗中弄死，假借風寒病逝不就結了？一個賣了身的丫環，連家生女兒都不是，還怕她家人尋上門來不成？這裡頭如果冇鬼，我跟她姓！”

“你在轟我走？”賈赦垮著臉控告道。

賈赦茫然了半響，才終究貫穿到了容嬤嬤話裡的意義。這張家的人確切都是動口不脫手的，但是很明顯，他們皆不是君子。用一句話就能表白張家人的本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張家的人倒是夙來就秉承有仇當場報了的。

“如果嬤嬤想曉得當時脫手的人，那的確是玻璃無疑。至於旁的，無可奉告。”賈赦垂著眼眸回身快步分開。

“你……罷了，我去尋老太太，另有事兒同她說呢。”雖說往張家去了一趟，可究竟上這會兒時候並不算晚。賈赦再度哀歎一聲，順服的分開了閣房，往榮慶堂去。

“對。”

容嬤嬤細心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喚個丫環去支會一聲，雖說這大寒天的，她也不但願那拉淑嫻多勞累，可大年初二回門一事可大可小，特彆張家對那拉淑嫻不薄，於情於理都應當走這一趟。

十二稚嫩的小臉上一刹時有些龜裂，固然容嬤嬤所說的那些話都僅僅是冇頭冇腦的感概，乃至換作旁人都聽不懂她在說甚麼，可十二卻仍抓住了幾個關頭詞。

等等，徒家天下……

隻是，容嬤嬤這話乍一聽冇甚麼，那拉淑嫻卻決計抬眼瞧了瞧，旋即苦笑一聲：“嬤嬤感覺這不是十二？”

除非……

此中之一便是――徒家天下。

後妻，原就是極其難做的，甭管做的安妥與否，都不會得一個好字，乃至反而會落的一身抱怨。

因而，容嬤嬤再度拉著十二開端談人生談抱負談宿世此生的感悟。總之等賈赦倆口兒並璉哥兒從張家返來後，十二已經聽傻了，雖說他宿世就與容嬤嬤極其熟絡，可再如何熟絡，容嬤嬤也是那拉淑嫻的奶孃，而非十二的奶孃。這心疼自是有之，可像這般絮乾脆叨的說上一整日的話，倒是從未有過的。偏生，十二連回絕的權力都冇有，隻兩眼發直的看著容嬤嬤，直到暈睡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