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河落日[第1頁/共3頁]

歐陽克抬開端望疇昔，現在已是夕照時分，太陽恰好落在地平線上，與那湖水交相輝映，如同一片紅池，伴著滿天霞光，瑰麗非常。而那湖上白鷗點點，晚風吹荷，映著青峰峭立，更顯一片怡然。

曲顧感覺本身彷彿又回到了很小時候的，大漠的氣候格外艱苦，一會兒熱得她渾身出汗，嘴脣乾澀，彷彿置身於一個大烤爐中，如果不穿上厚底的鞋子，腳心都會被烤出水泡。但是到了早晨，卻又酷寒非常，每天夜裡她都被爹爹媽媽度量著安睡，一家三口依偎在大駱駝的肚子邊，抵擋陣陣吼怒而過的風沙。

“爹爹，為甚麼外公不要我？是因為顧兒不乖麼？”

當時，固然過得辛苦，但一家人卻很幸運。爹爹常說，等他尋到了他的師弟和師妹便能夠回江南了。江南比西域大漠要舒暢很多，媽媽也說，比及回到江南，外公見到她也會歡樂的。但是比及她和爹爹一起回到江南時，媽媽卻已經不在了。

歐陽克越聽心中越是驚奇，她之所言若非是切身去過大漠，親眼所見，那是決計不會曉得的。但是他隨即動機一轉，奇道：她莫非不是江南人？可她卻明顯一口江南口音。

歐陽克輕視一笑，道：“你這是背王維的詩，可不算是親目睹過。”

歐陽克頃刻覺一陣羞惱，正要再推開曲顧，卻又她道：“爹爹……顧兒好冷……”

歐陽克見目標達到，也未幾說，心安理得的接過，吃了幾口，隻覺口味極淡，雖是炊火烤過，還是腥氣不減，但見曲顧吃得津津有味，便也隻能低低歎了口氣，也不再說甚麼。

歐陽克正愉悅的憧憬著在將來的日子裡，該要如何依仗著曲顧對他的傾慕，讓本身的日子更好過些，卻俄然聽到懷中一聲喃喃低語：“爹爹……”

曲顧跳登陸來，懷裡還抱著一尾活蹦亂跳的活魚。見歐陽克在旁理也不睬，曲顧哼哼道：“衣服都濕啦，不過還好撈了一條魚，早晨吃魚咯！”說著自顧自的堆了些柴火，又從承擔裡翻出火石，便籌算烤魚。

歐陽克第一次見她這般，也嚇了一跳，連聲安撫哄她：“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了。你彆哭啊……”

誰知曲顧卻皺起眉頭辯白道：“我真的見過，這句詩就是我在戈壁裡看到夕照的時候，爹爹教給我的！”她怕歐陽克不信，還用手比劃道：“一大片的沙子，一眼望不到邊，白日熱的要命，早晨卻凍得人顫栗。太陽落山的時候，把沙子照的紅成一片……”

歐陽克弄完後，鬆開捏著曲顧下巴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脈搏，感喟一聲，“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他自忖隻是小小風寒，應當於性命無礙，隻盼她彆死在這裡，不然留他一人豈不是更難尋到叔叔。想到這裡，歐陽克不由好生著惱的瞥了她一眼，卻又無可何如，隻能兀安閒一旁練功。

曲顧猛的抱住頭，有些癲狂起來。“我……我不曉得！彆問我！我不要想起來！”

次日，天光大亮，歐陽克睡得迷含混糊，隻覺懷中溫熱香軟，耳邊似是有女兒家的吐氣如蘭。歐陽克夙來風騷，初時睡得迷濛也不覺得意，發覺到懷中的嬌軀往本身懷中擠了擠，便也抱得更緊。俄然，腦中靈光一閃，心覺不對，驀地展開眼睛，卻見懷裡抱得竟然曲直顧！

歐陽克眼睜睜看著曲顧冇入湖中，心頭砰砰直跳。過了半晌，見湖水中竟是冇有半點波紋，不由大急，立時雙手撐地的爬到湖邊，衝著湖水喊道：“曲顧！曲顧！顧兒！”一邊喊，一邊伸手往湖裡去探，卻隻摸了個空，除了抓不住的湖水，甚麼也冇有，歐陽克心中一沉，頓覺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