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再結同盟[第1頁/共3頁]

吳硯依言端來水盆，此中水色清澈，冒著嫋嫋白汽，吳墨接著說道：“好了，你臨時在門口守著，我到山中尋些柴草，去去就回。”

吳硯驚覺講錯，起家囁嚅半晌，卻又不知如何應對，隻得斂手站在一邊。

吳墨麵上閃過一絲黯然，低聲答道：“內裡詳情我也不甚清楚，隻是聽聞四夫人失手打碎了蜜斯的玉鐲，而那玉鐲乃是大夫人臨終所留，蜜斯一怒之下，便將四夫人送到這裡來了……”

見吳墨、吳硯麵露憐憫之色，她淡淡一笑，又彌補道：“何況此處人跡罕至，我就算著意打扮，又能扮給誰看呢？此事如果傳到你家蜜斯耳中，豈不白白纏累了你們兄弟？至於皮裘，方纔車上那件紅色的就很好，我仍用那件便是。”

吳墨點頭答道：“是啊，每次出來，蜜斯都會叮嚀賬房多支些銀兩，有甚麼需求的，儘管去四周村中采買便是。我們都是男人，並不會做那些飯菜，最多陰天下雪之時本身蒸些饅頭……”

此中顯見有些典故，春曉待要扣問，吳墨已將懷中柴火放下，上前問道：“袁女人，我看明日似要變天，你想想吃穿用度還缺些甚麼，趁著時候尚早，我去村中尋些返來。”

春曉勉強笑笑，下認識地轉頭看看屋內，將脖頸處的毛領係得更緊了些。吳硯見狀明白過來，安撫說道：“女人莫怕，我家四夫人並非死在這間房中，當日傳聞她身子不好，我家蜜斯便命我們將她移到東配房去了……”

吳墨不由微微紅了臉，春曉見狀笑道：“罷了，這些家事我平素都是做慣了的，你儘管買些油鹽返來，今後一日三餐，我來辦理便是。”

吳墨低低歎道：“我家大夫人早逝，蜜斯又是老爺與大夫人的獨生女兒，是以老爺對她甚是心疼，即便率性胡為，也未曾說過半點不是……”

春曉聞言一怔，旋即很有震驚，思忖很久，含淚笑道：“多謝你，阿硯，我定會好好活下去……”

吳墨看看春曉手中衣物，忍不住出言建議：“這幾件都是往年府裡嬤嬤們穿過的，色彩暗沉不說，款式也太舊了些，裡頭另有丫環們未曾穿過的，女人還是選些新奇的吧。彆的，此處風勢淩厲，皮裘也需拿上一件……”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將屋門緊密關上。房內此時暖意融融，坑洞中柴草劈啪作響，但四下並無人聲，想起在此枉死的吳家四夫人，春曉還是不由打了個寒噤。

說到此處，他停頓半晌，俄然竭誠說道：“袁女人，當日我與爹孃分離之時，我娘曾經含淚叮嚀，不管碰到甚麼難事，都要設法活下去，她說，隻要我們都活著，就有一家團聚的那日……”

吳墨依言出門而去，春曉走到近前，望著阿黃那雙圓溜溜、濕漉漉，彷彿頗通人道的烏黑眼睛，不覺也心生垂憐，向一旁為它細心梳理外相的吳硯說道：“你如何認得阿黃？它在村中可有人家收留？”

春曉聽了更加難過，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澀聲說道：“阿硯，不知此處可有香燭？我想給四夫人上一炷香……”

吳硯此時忍不住插嘴說道：“四夫人也忒傻氣，吳墨大哥特地跑遠路請了高超的郎中返來，她卻不肯讓人診病，也不肯服藥，如果早些吃藥保養，也許也不致拖成大病……”

思前想後，春曉淒然說道：“那位四夫人現在如何？她，她還在人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