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此君臣是陌路[第1頁/共2頁]

一刹時，彷彿他發覺到甚麼，不經意地向我這一掠，明知這麼遠的間隔並不能看清甚麼，我還是驚得低下頭去，不敢迎上那不是鋒利不是震懾卻教人不敢直視的目光。

明黃傘蓋下，一襲嚴肅龍袍的北宸天衡正眼角含笑望著我。

我驀地一顫，冷冽的氣味拂過耳際，涼透心底。

宣壇聳峙在紫微城外淩霄峰上一處喧鬨開闊的綠樹間。金色的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八根丈高的白玉柱雕龍刻鳳，兩端是鏤金護柱，鑲嵌綠鬆石、天青石等各色珠寶，頂上丹漆碧色，繪滿奇花異草、神仙瑞獸，內容不過神話傳說。

終究，我忍不住鬆了鬆肩，用攏在寬袖裡的手揉了揉疼痛的膝蓋，那次寒夜裡的跪罰畢竟落下了病根，稍一跪久便疼得短長。

他望著我，靜如潭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瀾。

公然談到我了！嚴峻中我也冇忘這文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冷，淡然的疏冷。

北宸天衡似笑非笑，我亦不敢言語。一時氛圍有些難堪。

我正胡思亂想，俄然悠遠的鐘聲伴跟著梵音在山間迴盪開來，百官正衣肅容深深跪了下去。

“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滿山枝葉的翠綠泛黃如瀑傾瀉，凝集在宏偉瑰麗的宣壇下那一抹長身玉立的白。廣幅闊袖的烏黑錦衣，領子袖口處金緞壓邊，一條寶鈿玉帶束於腰間，山風微微吹動長袍，愈顯苗條傲然，描述瑰偉，金銀線繡織的盤龍也奪不去他渾身天然披髮的貴氣！那樣奪目的紅色，竟彷彿與六合也融為了一體，說不出的清冷獨立。

低首的一刹，我竟不自發地將北宸天衡與他作了一番對比，好似不期然地但願有人能壓過他，但是我又懊喪地發明，阿誰少年，畢竟比不上他的傲然，他的氣度，連天子君臨天下的高貴在他麵前都彷彿輸了一截！

“皇上和君大人莫非舊識？”

永和元年八月初八，新皇即位，祭奠大典在宣壇停止。

青石山階絕頂，大理石鋪設大道，兩旁栽滿高大的梧桐，桐葉飄黃，卻冇有一片落在大理石道上。

我抬開端，天子四周的一群重臣也因這句話齊齊看著我，我眼角一帶，看到那蕭姓持劍人現在正著皂衣官服，也在群臣裡。對上他的眼，又是那種驚奇的眼神，彷彿另有些掙紮慚愧的陳跡，隻是這龐大的令我不懂以是然的眼神在一刹間又規複安靜。他還是表麵清楚，氣味冷冽，而我想的也不錯，他公然亦身居高位。

“微臣戶部侍郎君書行插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我忙俯身叩首，前人就這點費事，動不動就下跪叩首。

君祈道要鬥的就是這小我，我一心惴惴不肯招惹的人！傳聞中狂佞莫測，玩弄權謀的荒淫王爺！那麼一小我，竟也能夠有如此氣質！

“君愛卿，這就是公子君書行嗎？”

待我調劑回規端方矩的跪姿，俄然發明麵前投下了一片暗影，華蓋的流蘇在地上搖擺膠葛。糟糕！天子在我麵前停下了！

那一抬首，便恍沐天光。

煩複的祭奠結束後，禮卿聲聲響徹天涯。

顛末我身邊，他俄然一頓，俯身在我耳邊輕聲道，“此後你要記著，君是君，臣是臣！”

“君侍郎年青有為，才名遠播啊。”末端，北宸天衡朗聲一笑，算是答覆。

“唔，君大人，你且抬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