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香箋[第1頁/共2頁]
“謝大人高見,下官這就去辦。”
端慧公主天然不是因為旅途艱苦而瘋,是心虛氣短才瘋了的。
一個強健的婆子眼疾手快,從她手中奪下了金簪。
長史咂摸一番,深覺得然。
他看著燭火一點點吞噬信紙,想起了他見到她的荒唐場麵。
笨拙如豬。
他正要要求以墨客的三寸不爛之舌為公主排病解難,長史想必看出了他的思疑,大歎一口氣,將他拖入了公主寢室。
畢竟表兄也說,短短數月連死兩個身材安康的公主實在說不疇昔,就此而言,端慧公主運氣實在比柔安公主好些,隻要她不再作死,就能多活一活。
“公主保重,微臣辭職。”
那就實在不能怨他思疑公主裝病了。
即便疇前如此,她在遭蠻王迎頭潑下一盆冰水後還如此一廂甘心,想要讓他為她做事,卻隻矯飾幾個輕飄的笑容和詞句,究竟是自欺欺人不肯復甦,還是把他看扁不肯許以實益呢。
崇高的身份不再,冇有權力護佑的仙顏,是何幸事麼?
端慧公主自作孽不成活。
那他就不得不歎一句報應不爽了,隻不知她父皇的報應何時纔到呢。
他又轉念,畢竟是天子皇後經心教養的公主,也該深明大義,便是心中不肯,也能強撐歡顏為皇父儘責。
當他在王帳同蠻王秘議,卻聽到內裡端慧強闖之聲時,深深感遭到了所謂運氣之說的刁悍。
謝歸塵退後,同一早藏在門口的長史對視一眼,低頭下拜,諱飾了諷刺的神采。
公主竟日昏睡,復甦的時候少,醒了也忙著吃喝,冇有謀事的力量,纔要發作,飲食中的安神安眠藥物起效,她又昏沉疇昔,哪怕絕食絕水,就更冇力量找茬作妖,這麼來去數日,再傻也精了,偃旗息鼓,情願循分待嫁了。
這位公主真是被天子和皇後寵慣壞了腦筋,以為崇高的身份和斑斕的麵貌無往倒黴,彷彿統統男人都該蒲伏在她的腳下,任她差遣。
怯懦如鼠。
擺佈不過是笑話,從她被天子遣往關外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蠻地民風異於景國,除了拳頭硬底氣足的部落頭領,統統人都是蠻王帳下伏低做小的奴婢,遑論敵對之國的公主?
“謝大人,你看這……”
他定定看了半晌,有些肯定,公主是真瘋了。
謝歸塵隨便扯開了華麗的信箋,毫不在乎扯壞這令京中貴女趨之若鶩的珍品。
這下,統統人都平靜了。
他退出公主居室,長史倉促追上來。
天子不提,皇後可也從不心慈手軟,不獨先貴妃之女被她逼嫁,連他曾經嫁入宮中的受孕堂姑也被她害得一屍兩命,她z卻養出瞭如許一個外強中乾的女兒。
何況他詰問公主所患何病,長史也三緘其口,進而語焉不詳。
謝歸塵早聞端慧公主高傲放肆,在宮中風頭極盛,也有些擔憂她會不會對和親之旨心存怨念,將脾氣發在他們這些臣下身上,他固然不驚駭一個公主,還是一個已經幾近被放棄的公主,但也不想因為名義上的尊卑被找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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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對謝探花的才調讚不斷口。
“微臣拜見公主,公主貴體金安。”
謝歸塵原覺得將新公主好好交到蠻王表兄的手上,這趟差便算對付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