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試藥[第1頁/共2頁]
她所存眷者,與辛寒一樣,唯有她能夠消化藥力傷癒合複生的啟事。
綠衣並不覺幸運,隻覺怪誕。
但是,不能體味和節製的藥,吃了後患無窮,她除非身至絕境,不然再急著規複安康也不成能冒這般大的風險。
她不是第一次察看把玩這貌不驚人的小瓶,度其容量,辛寒的嘗試毫不是第一次了。
畢竟,雪玉砂芝對發展環境的要求刻薄得很,成株可貴,遑論存活千年之久的希世奇珍。
逝者已矣,與她無乾。
“精研藥理如你,也會有疏失麼?”
千年雪玉砂芝,藥力想必不負千年之歲,她這副軀體究竟有何特異之處,竟撐得住這麼強的藥力,看起來還化毒為補,很有越吃越強之勢?
“你如此誇我,是為避而不答麼?”
“本日的藥服了麼?”
“這是何藥?”
隻不知,這天賦卓絕的年青醫士,會否因才調而傲慢,甚而摒卻人道呢。
“那你想錯了。”綠衣說著,握著藥瓶的手懸於火堆上方,手指微鬆。
辛寒歎了口氣。
辛寒望向火光:“你應也嘗得出來,其他不過是一些平常的補氣複生藥材,那藥真正要緊的,是一味千年雪玉砂芝。”
綠衣下定決計。
辛寒的非人之感遠甚於她所想,若他所思所為公諸於世,那他恐要被世人棄為怪物了。
他救了落崖失憶的她,又以身相代擋了足乃至她死命的殺招,但她至今仍冇法確信他收留她的目標和顛末,流落現在地步也是受他纏累,不過,論跡非論心,他老是施惠於她更多。
她依言起家,從承擔裡翻出了熟諳的藥瓶,走到火堆前看了半晌。
在閒逛的火光中,某一個刹時,辛寒的臉上彷彿閃現了一絲笑意。
“藥精於一效,顧此失彼也是不免。”
他趁一眾夜鴞靠近,撒了一大把藥粉,他和她無礙,夜鴞儘皆斷氣倒地。
村裡的白叟說,本地曾有修為高深的蛇妖,施藥救人,受村人香火供奉,號白蛇郎君。
辛寒感喟:“餘下的水夠用,你且把藥服了。”
“如何不會,這不就有被你發明的麼?”
“不必如此。你當日人事不知,我現在又迫不得你,你不肯用,還我便是,此藥的來源,也無不成言說之處。”
他為人冷酷卻不冷酷,但也遠不是捨己爲人的品性。
夜峰何離離,明月落石底。
辛寒是替她擋了殺招才重傷的。
確切,綠衣便不知此藥配法,也知質料可貴,調配不易,結果卓越。
辛寒認識到了她的非常,不再發問,隻看著她。
隻不知是傷病不治,還是毒發身亡。
把統統說開也好,辛寒待她不管出於美意或歹意,她如何應對都無愧於心了。
他一貫冷酷,對求醫者殷勤體貼,也袒護不住心的冷酷和涼薄。她無指責之意,醫者見慣苦樂死生,情感的抽離一定不是一種對本身的庇護。不過,她未曾錯看,他的冷淡並非自我庇護,不過是本性如此。
“你渴麼?囊中剩的水怕是不敷你我這一晚飲用,我觀不遠處一片鏡光,應是湖泊,我再去取些水來罷。”
綠衣說著便起家,要往山洞外去。
“另有麼?比方,有礙於失憶複原?”
辛寒淺笑,似是讚成:“我非仙神,如何想到此時。尋我肄業醫術、借觀醫書者很多,如你般見微知著者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