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女官[第2頁/共2頁]
幸虧,她並不是一個輕易大驚小怪的人,隻在見到這位鳳州牧的第一眼,微微瞠圓了眼,等走到病人窗邊,已把那番訝異冷靜消化結束。
辛寒一眼就看到了內間臥床擁被的女子,不等她出聲問禮,先蹙了眉。
鳳容目光微動,語聲還是不急不緩:“請先生見教。”
等他和一眾火伴謹慎翼翼地控著馬車擠過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出了城門,正要往曹府快趕,卻被橫空呈現的一對王府親兵擋住了來路。
那曹司戶的部屬故意趕路,恨不得神醫伉儷吃睡在馬車上。
老管家的神采刷地就白了。
他本就懶於開口,更膩煩與笨拙之人多費口舌,來求診的人大多把他的話奉為圭臬,他指甚麼他們做甚麼,幾近冇有打扣頭的,便是有梗著性子的,他也不辯論,聽任他們吃上兩次虧,如何都學乖了。
綠衣曉得,辛寒不歡暢了。
青杏一貫內心隻要她家大人的,聽了這話另有甚麼可說的,立即催著管家去換床。
綠衣不得不感慨,辛寒安家的本領公然冇得說。
青杏這才鬆了口氣,老管家撫了把盜汗,笑嗬嗬地向辛寒解釋:“先生多慮了,您如許看不到,床上墊了四五床厚褥,儘把濕涼之氣隔開了。”
綠衣流落此地不敷半年,纔剛補了些用得上的知識,新近所學不過一點粗淺的醫理藥理,至於一州以內的權力齟齬,那就不得而知了。她輕歎口氣,自發多想無益,臨時將這番周折當作安王對老友操心過分好了。
辛寒對管家這番話,不附和,亦不辯駁,神采都冇變,一副全然未聞的模樣。
綠衣淺笑:“不敢。”又看向辛寒,辛寒這才上前為鳳容診脈。
出了深穀,快馬奔馳一個時候,就有幾個較大的村莊,再行半日不足,就進了四周最富庶的一個鄉。辛寒趕著牛車出診和采買,凡是一日就能來回,衣食器物缺短一二,添置起來也很便利。最妙的是,那山穀穀口掩在一處矮山後,來采摘天賦地寶或是尋訪神醫的,非本地住民等閒找不到,是本地住民冇點武功傍身又下不去,他倒恰好借了天時得了平靜。
辛寒說:“床倒無礙,但大人體質寒涼,睡不得竹子。”
那女子麵孔秀致,氣質高雅,傲視間彆有一派閨閣女子難以身具的軒朗,她看到了辛寒的神采,卻冇急著扣問神醫是否察知她病情有何不當,而是按部就班地自報了家門,慰勞了神醫一起辛苦,又為神醫不辭辛苦為她出診道了感激。
辛寒說:“州牧大人該換一張床。”
管家有些難堪,青杏也摸不著腦筋。
三言兩語間,他身後的親衛已圍攏在車旁,把渾身灰塵的曹家下人隔在一邊。
她看鳳容成心出言迴旋,便往前一步,正走到她的床邊,細心看了看她的神采,又摸了摸部下的竹片,柔聲道:“凡人睡竹床畏涼,多鋪兩層褥子便罷了,而大人體質極寒,常日與凡人無二,眼下患疾日久,損虧已多,卻一絲寒涼都受不得了,如未幾減輕視,等病症完整發作,那隻怕施救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