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惜月[第1頁/共3頁]

一旁的袁牧見燕詡臉上並無不豫之色，摸索著道：“世子，不知火線戰況如何了？”

燕詡不置可否，放動手中酒盞，“袁家籌糧有功，我自會向陛下進言。”

燕詡伸開雙臂將她悄悄托住，垂眸看她，神采清冷不辨喜怒，“惜月，你又忘了。”

這是翼城以西三十裡外蕭山行宮的打獵場，每年夏季，晉國皇族的後輩們最熱中的活動便是來這裡冬獵。

緊隨厥後的是一男一女，女的麵貌美麗，身上服飾極華貴。跑在她身側的男人，長著一張圓滾滾的麵龐，膚色白淨，身形也有點微胖，氣喘籲籲。

惜月吐了吐舌，悻悻將手放下，站直身子低了頭委曲道：“獵到黃羚，歡暢過甚了。”

跑在他前麵的華媖有點不耐煩，頭也不回，“牧表哥，你快點，我們明天可不能再讓惜月阿誰小賤人比下去了。”

半晌後，雲山腳步倉促地來到燕詡身邊，恭敬地遞上一根密封的銅管，燕詡瞥了一眼，叮嚀道：“翻開。”

現在不在宮中，他大抵不會像昔日一樣刻薄，她鬆了口氣，內心有點光榮，將他雙手攏在本身掌心。她的手小，底子包不住他的手，可她不在乎，用力搓著他指尖，放到嘴邊嗬氣，“瑾雲，你還冷嗎？”

那少女伏在鬆林的一個雪堆後，動也不動，苗條的頸項，光亮的額頭，清麗白淨的臉龐，和婉的長髮半束半披垂在肩上。她手中拿著一把弓，這是一把專門為她特製的弓，弓臂是聖仙山上的千年紫杉木，弓弦是捕自聖仙山冰湖犀牛的筋，整把弓箭極輕巧，張力卻大得驚人。

“瑾雲……”

太子烏青著臉，望著地上那隻黃羚冷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看燕詡，扔下世人本身走了。太子的乖張脾氣，世人已見怪不怪，見他走了，華媖郡主和袁牧忙向燕詡見禮，“見過世子。”

太子還冇過來，大抵還是氣惱本日打獵輸給了惜月。惜月和華媖郡主在玩投箭壺鬥酒，惜月老是贏，華媖輸得神采發黑。幾名宗室貴胄後輩正在行酒令，燕詡冇有參與，隻在一旁品酒，有點心不在焉。

他淡淡道：“不冷。”

袁牧訥訥地撓了撓腦袋，“是，是，都怪我，是我笨。”

惜月見他們返來，鬆開燕詡的手，歡暢地問道：“太子殿下，你們打到甚麼了？”

八角亭裡，一年青男人負手而立，望著遠處霞霧纏繞的紅色山巒怔忡入迷，眉宇間似有模糊鬱色。提早到來的夏季特彆冷，他穿戴玄色錦袍，外披月白狐裘大氅，寒氣還是從無孔不入，可他渾然不覺，直到一陣緩慢的馬蹄聲傳來，他方收回目光，回身望去。

最前麵那少年一聽，神采不由一沉，用力抽了一上馬背。當他們垂垂跑近八角亭，看到亭子裡那抹緋紅時，不由都泄了氣，速率也慢了下來。

燕詡看著爐中的灰燼，隻淡淡道：“大捷。”

大雪初晴，蒼茫茫的一片烏黑，遠處的山巒似披著烏黑的大氅直聳雲端，蒼勁的鬆柏迎著凜冽的北風，聳峙在白皚皚的雪地裡。銀裝素裹當中，一抹素淨的緋紅在雪地裡格外刺眼，像萬裡冰雪當中燃起的一團火焰。

園中設了食案，每人一案，案上擺滿生果點心和醇酒，廚子們在空位架起爐子，肥美的黃羚正被架在爐上烤，羊身上的油脂收回滋滋的聲音，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