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時來天地皆同力 運去英雄不自由[第1頁/共4頁]
此時現在,他想起與李從璟彆離時對方那一問:“陛下感覺本身對得起天下軍民嗎?”
李存勖這才轉憂為喜,忙扶起李紹榮等人,不無欣喜道:“隻要我等君臣同心,眾將士合力,戔戔叛賊,何足懼也!”
李存勖神采大變,雙手緊握不住輕顫,但是他竟冇有發怒,而是懊悔交集,差些落下淚來。少頃,和緩了神采,李存勖歎道:“眾將士為國交戰,有大功於國,之前國度有負諸位,是朕之錯誤。來人,傳內庫使張容哥,朕今要將內庫之財,悉數分與眾將士!”
“起開!”李存勖一甩胳膊,也不顧劉皇後顛仆在地,縱馬而去。
聞訊趕來的劉皇後看到李存勖這幅模樣,差些暈厥,聽到李存勖要水喝,趕緊讓寺人拿來酪漿,喂李存勖喝下。
宰相、樞密使等重臣,皆言魏王即將返來,此時朝廷必須節製汜水關,萬不能讓李嗣源破關。待到征蜀雄師返來,有此精銳之師為中堅,朝廷必不再懼李嗣源,要安定亂事也要輕易很多。
將士聞言反應不一,從官則直言道:“陛下至今方纔慷慨相賜,為時晚矣,隻怕受賜之人,也一定感念聖恩。”
近衛領命而去,李存勖正欲上馬,劉皇後衝出來一把將他拉出,哭訴道:“陛下,亂兵勢大,還不知有多少人,陛下千萬不成切身犯險啊!”
眾將士圍攏上來,七手八腳攙扶,待李存勖好不輕易止住了吐血,卻見李存勖已經冇了聲氣。
由此,李存勖清算軍馬,約期出征,籌辦再度禦駕親征,奔赴汜水關。
“水,朕要喝水!”李存勖口渴,收迴夢話般的聲音。
張容哥聞言頓時驚詫不已,神采數變,“回稟陛下,內庫已無餘財。”
與李從璟會過麵後,李存勖返回萬勝鎮時,雄師已依令做好班師籌辦。李嗣源已占據大梁,李存勖軍中將士流亡者甚眾,此戰已冇法再停止下去,隻得先回洛陽,再圖後舉。
歸至洛陽城外石橋西,李紹榮因撤退而追逐上來,李存勖於橋上置酒,與眾將士同飲。酒未飲三杯,念及江山破裂,民氣離散,李存勖已然落淚,淒然對李紹榮等人道:“自先帝崩殂,朕臨危受命,數十年來掃偽燕、走契丹、滅偽梁,爾等身為朕之親信,隨朕做事已經多年,可謂磨難與共、繁華休慼。當今亂兵驟起,社稷垂死,爾等莫非就無一策,相救於朕、相救於大唐江山嗎?”
辰時,諸事籌辦安妥,李存勖在勤政殿用膳,劉皇後在旁服侍。這頓飯吃完,李存勖便要再度出征。
張容哥乃是寺人,他從步隊中趕過來,已是氣喘籲籲,拜問李從璟有何詔令。李存勖對他道:“內庫中另有多少財物?你統計一下,朕要分給眾將士,此事你去辦!”
他兵馬一身,昔日裡多麼意氣風發,當今不過剛過不惑之年,恰是春秋鼎盛時候,莫非就要帶著未竟大業進宅兆?李存勖不甘心,也不能接管,他自認還年青,此後如偶然候,一定不能大有可為,本日之挫,固然深重,莫非就真的跨不疇昔了?
李存勖秉承王位以來,屢敗契丹,滅偽燕、亡大梁,得以三矢報恨,還告太廟。等到家仇既雪,鼎祚複興,他幾近與夏少康、漢光武齊名。
行至中左門,見亂兵已經突入門內,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為首者鮮明是寺人從馬直禦批示使郭從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