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頁/共3頁]
紀鈞不由心頭一蕩,他忽有幾分瞭解那些熱中收徒的長輩們的心機。這般標緻靈巧的孩子,用全然信賴的目光諦視著你,怕是誰都會心軟吧?
黑衣修士扔給他幾句話後就化光消逝了,一併留下的另有一瓶丹藥。
有些觀禮的人不由詫然。那不過是一個八歲孩子罷了,不明世事哭幾聲天然不算甚麼大事,如果碰到其他人哄上兩句便也好了,誰知紀鈞竟扔出了這麼重的一句話來。他們早傳聞紀鈞生性冷酷嚴於律己,想不到對本身的徒兒也是這般狠心。
這話說得實足霸氣,也是奉告沖霄劍宗高低不要招惹他的寶貝門徒。而後他卻伸手揉了揉顧夕歌額頭那片紅腫之處,竟極其罕見地暴露一個淺笑:“小孩子苦衷太多長不高。”
隻要現在重新見到紀鈞,顧夕歌才曉得本來統統真的不是他的妄圖。
一叩首謝師尊扶養之恩,二叩首敬師尊傳道之德,三叩首倒是為了贖罪,為他上輩子犯下的弊端累得師尊身故道消。
這一幕活像豪傑救美一見鐘情,歸正不像師父收門徒。不知為何,容紈心中俄然冒出這個荒唐動機,壓都壓不住。而後她咳了一聲,將差點出口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顧夕歌對著紀鈞重重三叩首,神情慎重行動一絲不苟。
顧夕歌不由神情恍忽了一刹。不一樣,這並不是他上輩子的道號。
那孩子卻更叫人吃驚了。他重重鞠躬叩首,道:“徒兒知錯,今後毫不會再犯。”
紀鈞冷聲道:“你既入了我門下,其他事都不必擔憂,天塌下來都有為師替你擔著。”
一千二百年前,紀鈞俯身對著十二歲的他伸出了手。當時的顧夕歌的確不能更狼狽,他覺得本身將近死了。繼母藉端打了他二十板子一頓又將他扔出府外,顧夕歌躺在光輝的春季陽光裡,卻隻感覺渾身發冷。
一聽到這句話,顧夕歌卻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管不顧抱住了紀鈞,淚水洇濕了那玄色法袍。
此時靈虛殿前固然觀者繁多,卻沉寂無聲。
這是顧夕歌最後的一絲但願與依托,他不甘心就此死去。
“請真人收我為徒。”
可他不得不狠心道:“我輩修士行路艱钜,如果你碰到甚麼難關都要哭上一哭,還不如趁早下山。”
“此地距我沖霄劍宗間隔約有半年路程,你若能本身走過來且通過三道收徒試煉,我就收你當門徒。”
但是平輩當中容紈唯獨不敢招惹一人,那就是紀鈞。
紀鈞可不是掌門師兄,如果讓他聞聲這句話不免一劍飛來將她這雲浮天宮一劈兩半,那可就太冤枉了。全部沖霄劍宗,紀鈞除了敬掌門三分外,其他誰的麵子都不給。很可惜,容紈也是那其他人等之一。
說來也巧,紀鈞眉頭剛皺那孩子便不哭了。他仰起一張臉望著紀鈞道:“我會聽師尊的話,師尊不要拋下我。”
隻可惜紀鈞一貫冷情一心向道,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閉關修煉不問世事,門中極少有人能同他搭上話。而他一千三百年來,就連門徒也充公過一個。誰曉得此次他竟主動出關要收門徒,這麼一來誰還敢同他搶人?
方景明卻站起家端莊非常地衝容紈鞠了一躬,道:“我卻要感激師尊未曾對我那般嚴苛,能入得師尊門下的確是我三生有幸。”
墨衣之人不答話。顧夕歌又顫抖著向下低了低頭,固執道:“請真人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