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紅衣落寞[第2頁/共3頁]

“報仇？找誰報仇去？邪教領袖李天行血債累累，我確是他徒孫，師父殺我為清理流派，冇做錯甚麼。大伯和錢眼開費經心機，為讓我師徒反目，殺死蔣家滿門，將統統都嫁禍到我頭上，纔是禍首禍首！可他們全為救我而死，我又那裡恨得起來？今後便算有本領殺了師父報仇，也是江湖敗類，大家唾罵！不報仇，也是惡名難除，更加宵小嘲笑！我又有甚麼錯？竟落得如此了局！”毛天真越說越悲傷，再也忍耐不住，俄然伏膝大哭。米酒雖淡薄，卻足以勾起這兩日肝腸寸斷之痛。

“這酒裡冇下毒，我都喝了一口，你怕甚麼？”羅冬梅見毛天真遲疑，略覺不快，問道。

“癩蛤蟆若想吃天鵝肉，還對飛蛾蒼蠅有胃口嗎？知你並非喜新厭舊之輩，若你老婆還在，我姐妹自當斷念，現在，你倒是孑然一身了！就看你是否自視太高，冇把癩蛤蟆放在眼裡。”羅冬梅說著，又走近了一步。

“不是他們叫你來助我出險的？”毛天真聞言一愣，聽這羅冬梅口風，她並非來自外族邪教？

官道兩側農田漸少，逐步偏僻。女子打馬走上一條岔道，又走了幾裡，見了一條小溪，深僅數寸，便縱馬跳進溪水，卻不忙登陸，在水中向上遊疾奔。連續跑了幾裡，方纔躍登陸去，上馬歇息。如此一來，馬蹄印和藹味都儘皆消逝，追兵便算牽來一百條獵狗，一時也休想找到二人的蹤跡。

“你不是癩蛤蟆，癩蛤蟆哪有你這般牙尖嘴利？羅女人挑選與全江湖為敵，屆時死無葬身之地，悔怨都來不及。兩匹馬都借給我，大恩不言謝，若逃得性命，當圖酬謝。”毛天真的心一動再動，卻實在不忍將這凶暴密意的美人兒拉下水。硬起心腸，繞過羅冬梅，跨上了馬背。

“如何又文縐縐起來了？毛大俠，毛天真，你還不曉得吧？昨晚你師父文昌已傳言江湖，若誰能提著你人頭去見他，將贈與易州卜家全數產業，並將平生絕學傾囊相授！我若妄圖絕世武功，剛纔趁你全無防備，早一劍取了你性命，還能多得百萬家財！”羅冬梅從身後行至毛天真身前，盯著他的雙眼，咬牙說道。

“你將劍鞘托樂工弟送我時，我便猜到了女人的心機。不過，毛或人已有妻室，隻能孤負女人的一片情意了。現在鄙人是過街老鼠，大家喊殺，更無從談起。今後逃亡江湖，不但扳連女人，也一定能庇護得了女人。師弟樂葦，尚單身未娶，也是頂天登時的男人漢，便算冇有蔣園禍事，他成績亦不在我之下，你們姐妹為何不找他去？”毛天真硬起心腸，昂首望著羅冬梅，直言不諱。提到劍鞘，貳內心疑雲又起，劍上血跡，是誰留下來的？

“不消了，你們師父確有見地。早知如此，我也胡亂為本身兒子取個名字。名字本是父母師長贈與後代的禮品，想不到小稚這平生太短，竟連個大名都冇有。”毛天真聞聲取名，又想起兒子，難過萬分。

“他們？他們是誰？師父歸天後，我姐妹二人浪跡天涯，聽過誰的話？”羅冬梅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

毛天真無言以對，這時再決然回絕，那是徒傷了才子的心。存亡不離，禍福與共，如許的紅顏知己，平生那裡找到幾個？羅冬梅說得不錯，人在江湖，性命本就在刀口上打滾，那裡還顧得這很多？瞥見她催馬走在前頭，紅衣落寞，背影孤淒，心下實在不忍，雙腿一夾，令駿馬搶上幾步，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