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文昌[第1頁/共2頁]

卜半夏早已久聞文昌大名，本日倒是第一次見麵，不但高低打量了半晌。隻見這一代名俠四十來歲，是個麵如冠玉的中年文士，劍眉星目，長鬚如墨，名劍懸腰，青袍罩體，涓滴不顯霸氣，隻覺其軒昂儒雅，超脫蕭灑，一派世外高人風采。連卜半夏的心中，亦暗自歎服：“這等風采，卜某平生僅見。”

文昌靜待半晌，見卜半夏不開口，又道：“卜徒弟挾持小徒，指名道姓，要文昌聆聽教誨，現在文昌已來，中間為何又不肯見教？”

卜半夏定了定神，冷然答道：“文昌，你也是個聰明人，姓卜的有甚麼意義，用得著多費唇舌？再問一句，你要你徒兒的性命不要？”

“死光臨頭，還想留下孽種，今後報仇？除惡務儘，兩個小子，明天毫不放過！”陳不凡冷冷說道。

“周祖元夥同外人，叛變師門，導致卜家慘遭滅門，死不敷惜！那狗屁邪教，多數是他誣捏出來，棍騙你們這幫是非不分的蠢物！”提到周祖元，又想到自家的慘狀，卜半夏心頭火起，說話也開端肆無顧忌。

話音剛落，世人皆覺頭頂勁風活動，一個身影掠過半空，飄然落在世人身前，身法美好，聲塵俱無。有幾人立時喝采。

卜半夏喝道：“你就是天下第一妙手文昌？少鬨虛禮，你這門徒的命如果不要？”

“江湖恩仇，不涉婦孺！身為絕世妙手，你陳瞎子莫非怕了兩個小小孩兒？所謂佛門慈悲，看來是利用世人的！文大俠，你門徒明天是否陪著我父子一齊走，就由你來定論。”卜半夏曉得本日官桂和硃砂可否活命，全在陳不凡，而放眼天下，恐怕隻要文昌和丁大師，方能壓服此人。因而這一番話，是彆離對著三大妙手說的。

“放屁！這卜賊若儘力施為，你又擋得住幾招？一個月前邵劍鋒曾與卜賊比武，‘白虹劍派’的家數他已瞭然，加上暗施偷襲，天真才失手。如何文大俠兀自冇到？你還不快去催他上來！”陳不凡扭頭對兒子大聲嗬叱，正眼不看卜半夏，以示輕視之意。

“甚麼外族邪教，卜某連聽都冇有傳聞過！至於傷天害理，更是無中生有，一派胡言！毛天真這個小輩，豈能與卜或人相提並論？用他調換的，是兩個孩兒的性命！”麵對文昌，卜半夏感覺滿腹火氣都發不出來，彷彿感覺在這高人麵前，甚麼都得分辯清楚。

“昨晚這峰頂慘叫連聲，今早崖下有六具死屍，都是文昌帶人收斂。此中一人被挖出眸子，一人頭顱不見，想必是卜徒弟的手筆。那周祖元也是卜徒弟同門，江湖上素無惡名，你兀自不肯放他父子一條活路，若還說不是傷天害理，那縲絏裡的犯人，也能建功德牌坊了。”文昌緩緩點頭，神采凝重，一字一頓說道。

文昌長長歎了一口氣，言道：“卜徒弟號稱‘醫神武聖’，醫術通神不說，武功亦獨步江湖，難逢敵手。文昌實在想不明白，以中間這等人物，為何要委身外族邪教，乾下浩繁傷天害理之事？本日更以小徒威脅，調換性命，不怕江湖同道嘲笑麼？”

陳炳光見老父發怒，隻得悻悻應了聲：“是！”回身正欲下山。身後的峨眉高僧丁大師笑道：“施主不必操心，文大俠已然到了。”

“……少說廢話！總而言之，卜某既殺了二十餘人，血債血償，等會自會與你們見個凹凸。毛天真換兩個不敷十歲的小孩，你承諾不承諾？”文昌的話看來不假，卜半夏模糊感覺，這中間彷彿有個極大的詭計，策劃了卜家的末日。而他卜半夏，已然深陷此中，揹負了太多的性命，是冇法洗清的了。這個時候，唯有極力保住卜家最後一點骨肉，好查明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