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困惑[第1頁/共3頁]

“知錯，晚了一步！錯已犯下，小豬不能死而複活，你便該受罰！跪到天明吧！師父也隻能陪著你！”文昌涓滴不肯鬆口。

廚房那邊傳來洗碗的聲音，農夫是吃飽喝足後上的路，農婦也吃完了飯，清算碗筷。毛天真聞聲響動，想起本身慘死的愛妻吳素芹，又是一陣痛心疾首。六年前，為娶吳素芹過門，毛天真獲咎了不曉得多少江湖前輩，若非文昌一力促進這段姻緣，毛天真哪有這幾年的柔情密意？

也不曉得肚裡的抱怨是否給老天爺聞聲了，本已開春的氣候，當晚竟颳起北風，下起了鵝毛大雪。漢中北有秦嶺樊籬，便算夏季也不甚酷寒，初春下雪，實屬罕見。小毛天真雖有上乘內功根底，也冷得縮成一團。

舊事一幕一幕掠過麵前，毛天真如何也想不通，如許一名師父，竟會墮入浮名中冇法自拔，連視若親子的愛徒也要殛斃？左思右想，猜疑非常，這一晚精力恍忽，時睡時醒，睡著時夢裡也滿是師父，整夜不曉得是如何疇昔的。

“相好的，你事發了，跟老爺走一趟吧！”一個滿麵酒氣的衙役，扯著鎖鏈收緊，對毛天真喝道。身後另有兩個衙役，各挺鐵尺，一臉惡相。

“傷寒”病有多種，極其龐大。昔年醫聖張仲景著《傷寒雜病論》，先人將此中有關傷寒之論重行編輯為《傷寒論》，共十卷，二十二篇，乃傳世醫學钜著之一。毛天真傳染的，是傷寒中最難堪治的“腸傷寒”。此病獨特之極，抱病後，前七日體溫逐步降低，後持續十四日高燒不退，再七日，逐步退燒病癒，倒是無藥可醫。更可駭的是，傷寒具感染性，照顧之人，亦有性命之憂。

“欺負小豬娃子，算甚麼本領？你有本領，便與老天爺鬥一鬥！為師觀天象，曉得今晚必有大雪，就看你有冇有本領撐到天亮！我是你師父，教不嚴，師之惰，也該受此獎懲。”文昌淡淡說道。

但到談婚論嫁之時，費事便來了。梨園子老闆倒好說話，有錢便行。可一眾武林前輩，毛二江佳耦，乃至毛天真統統的朋友，全都一力反對！毛天真這等江湖名流，竟然要娶一個伶人為妻，那還了得？

十歲的毛天真，並非少大哥成之輩，甚是玩皮混鬨，又學了幾年入門工夫，成年人也非其敵手，更是冇法無天，鄉鄰村裡，給他攪得雞犬不寧。一次，鄰居家的母豬剛生十天的一窩豬娃子，被小毛天真拿來練木劍，刺得頭頭小豬鮮血淋漓，有兩隻傷重不治。

“師父冇錯，不消如此……”毛天真低聲說道。

但是，究竟如好天轟隆，這統統磨難，始作俑者竟然是文昌！而師父所犯的罪孽，豈止是殘害愛徒，全部江湖的血雨腥風，全由他與陳不凡、丁大師掀起！平生崇拜有若天神的師父，品德竟是如此不堪？毛天真至今不肯信賴，卻又不能不信。蒙受多番打擊，心神大亂，加上多日怠倦，風邪入侵，毛天真竟然一病不起。

“如何樣？滋味如何？”深夜裡傳來文昌的聲音。

“弟子……知錯！今後再也不敢啦！”毛天真失聲痛哭，終究明白師父的苦心。

吳素芹初時冷酷，這類大族公子她見很多了，冇一個好東西，豈有期望？但是見麵以後，毛天真才調橫溢，見聞博識，武功高強，活潑開暢，重情重義，哪個女人又順從得了？而吳素芹溫婉良善，外柔內剛，知書達禮，也深深吸引住了毛天真。不幾日，兩人已然情投意合，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