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虹貫日[第1頁/共2頁]
李世民對太卜署頗多顧慮,但對袁天罡卻要放心很多,一來袁天罡乃杜淹所薦,杜淹脾氣奸佞,而又亡故,自不會與袁天罡有半分肮臟,二來袁天罡乃棲雲真人弟子,棲雲真人雖身在長安,但數十年間卻從不問朝事,李世民倒也信得過。
就在李恪和李愔正在打趣之時,玄武門外的天氣竟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彷彿傍晚將近。
現在的李愔已年滿十歲,早已不是當初阿誰隻知跟在李恪屁股前麵,尋著玩樂的孩童,已有幾分溫文儒雅,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這魏玄成倒是風趣地緊,起‘七德舞’時他便低頭閉目,好像老衲入定,起‘九功舞’時便雙眼瞪如銅鈴,聚精會神,就差把抑武倡文四個字寫在臉上了。”李恪看著文臣席列,坐在他們劈麵的魏征,低聲對身邊的李愔道。
李世民想了想,卻俄然想起了一人,此人或可一用。
李恪聽著身邊的吵嚷聲,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曉得,所謂白虹貫日不過是一種偶合之下的天象罷了,算不得甚麼休咎之兆,隻不過這些話同他們,天然是講不通的。
那日魏征在采荇堂抓了李元昌現行之事雖是受李恪操縱,非其本意,但實在也是幫了李恪一把,故而李愔這麼講倒也不差。
不過暗淡的天氣並未持續太久,不過半晌,天氣便又複明,可當天氣敞亮以後,李恪再昂首望去時,卻發明本來刺目標太陽之上,竟有一道白光穿透而過,從正中橫穿全部太陽。
太卜署在百官列,依例屬太常寺所轄,當屬外臣,既是外臣,便不免與同朝僚屬好處攸關,所言一定實在,這些天相之事,李世民卻不肯外臣多加置言。
貞觀七年,正月,癸巳,萬國來朝。
唐人一貫信奉天數,特彆是白虹貫日這般極其罕見的天象。
李世民道:“不錯,恰是此人,此人現可在京中?”
李恪問道:“他何時助過我?他不向父皇參我,我便是謝天謝地了。”
“白虹貫日!竟是白虹貫日!”
暮年杜淹、韋挺、王珪三人俱為隱太子李建成臣屬,後杜淹因慶州刺史楊文乾謀反案,而被太上皇李淵放逐與蜀地巂州,並在蜀地結識了袁天罡,待李世民即位後,杜淹被詔回京為官之時,便曾向李世民提及袁天罡相星斷麵之才,李世民影象猶新。
眾位年紀稍長些的皇子中,李承乾文武未分,而李泰、李佑等人尚文,唯李恪尚武,而魏征卻又主倡廢武興文,故而在魏征看來,李恪與李績另有尉遲敬德那幫武臣是一夥的,對李恪的態度天然也算不上親善,李恪對他也是能避則避,不肯與他多打交道。
可世事就是如此偶合,不是李恪想避就能避地開的,乃至還非人力所為。
李世民擺了擺手,表示蕭琇退下,轉而對席間的吏部侍郎韋挺問道:“韋卿可還記得昔年杜淹對朕提及的蜀地高人?”
可蕭琇的話入李世民之耳,李世民想了想,卻微微皺了皺眉。太卜署雖好,但李世民對他們卻很有些顧慮。
《戰國策》有載:“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
“啟稟陛下,白虹貫日乃數異象,或是上天示警,臣覺得此事萬不成輕怠,當速傳太卜署查對此事。”白虹貫日天象初現,太常寺卿蕭琇便當即列席,對坐於上位的李世民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