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醒處是也非也[第1頁/共3頁]
高處的山坡之上,一行數十人簇擁著一個著白衣披白袍的白麪墨客,恰是占山為王的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倫。
大漢聞言嘲笑不止,大踏步走在前麵,朗聲道:“我倒要看看,這朗朗乾坤之下,有誰這麼大膽,敢動我楊誌的東西!”
小嘍囉口中的林教頭,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身長八尺,本是儀表堂堂的臉上,此時卻充滿了蒼茫之色,夢話道:“你是誰?”
攥緊雙拳,低吼一聲,林沖顧不上多想,掣刀在手便大踏步衝了下去。
“啊?”
林教頭用力搖了搖腦袋,指了指本身,“那我又是誰?”
“我從那裡來?我又能回那裡去?我是誰,誰又是我?”
楊誌鏗然道:“灑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三代將門以後,五侯楊令公之孫,姓楊名誌,外號青麵獸。雖因自小家道中落,流落關西,但也應過武舉,官至殿前製使官。因押送花石綱瀆職,不能回京到差,是以變賣產業,湊齊了這一擔財物,想去樞密院辦理利用。冇想到行至此處,卻路遇幾位豪傑,不知可否行個便利,放灑家西去?”
西風正緊,殘雪紛飛,日暮傍晚的山間巷子上,從遠處顫巍巍地走來一個伕役,肩頭上一根扁擔兩端各挑著一個沉甸甸地大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停下腳步,擦一把額頭上精密的汗珠子,抬高了聲音朝著身後喊道:“客長,這天頓時就要見黑了,前麵又是險要的處所,還是等明日天瞭然湊幾個伴,成群結隊方纔得保安然啊!”
“嗯?我這是在哪啊?昨晚喝的也未幾啊,如何就斷片了呢?”
畢竟是從小習武,打磨出了一副好身材,楊誌這肺活量實在驚人,一聲長嘯,不但驚得鳥飛獸走,積雪紛繁落下,更是驚醒了一個不曉得睡了多久夢中人。
伕役悄悄叫苦,皺著眉頭又勸道:“軍爺您不曉得,這地兒不比彆處,八百裡水泊梁山,崎嶇難行野獸出冇不說,前些日子更有一夥能人占山為王,打劫來往客商,氣勢放肆便是官府也何如不得!”
好似猛虎出籠,又如獵豹飛奔,腳下生風,目露凶光,幾個起落間,林沖已經迎上了楊誌二人。
王倫眯著眼睛看了好久,這才麵帶笑容地悄悄歎了一口氣,問身後的杜遷道。
楊誌倒是凜然不懼,大吼一聲,挺刀便迎了上去。
摸著天杜遷,顧名思義,身長丈餘,站在那邊好似鐵塔普通,甕聲甕氣地開口答道:“最多五個回合!”
林沖,是林沖,又不是林沖。
王倫點點頭道:“恰是!隻因高太尉那廝不安美意,挑釁將我兄弟刺配滄州以後,兀自不肯善罷甘休,火燒了草料場將這潑天大的罪名嫁禍授予他,我兄弟忍無可忍,這才怒殺陸虞侯,來我水泊梁山入夥。”
大寨聚義廳上,王倫笑容可掬地請楊誌坐下了。叮嚀下去殺羊置酒,安排宴席以後,這才拱手又道:“楊製使且請少坐,盜窟粗陋,如有接待不周之處,萬望包涵!”
對於林沖一個又一個希奇古怪的題目,曹三彷彿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臉有力地答覆道:“這裡是八百裡水泊梁山,王頭領給了你三天時候交上投名狀。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傍晚了,如果太陽落山之前,你還是一無所獲,那用王頭領的話說,你就隻能從那裡來回那裡去了。”
而他劈麵的楊誌,也不是甚麼善茬,出身王謝又有一身好技藝傍身,本來有著大好前程,卻隻因為在江中遭遇颶風,淪陷了花石綱,被奪職罷官不說,還幾乎蒙受監獄之災,心內裡也是憋著一股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