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伊人坊（二更）[第1頁/共2頁]

商討定後，便重新繪製網格圖稿，送去清園體例竹絲畫。

嚴未央聽了，便細細旁觀那畫。

因而“溯洄從之”、“溯遊從之”，追隨伊人，表情孔殷。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心。

蔡銘道：“我如何是拆台呢1

四幅網格圖都繪製的是飛天玉女。

嚴未央在郭家用過晚膳，蔡銘來接她，方回嚴家。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嚴未央指網格圖問：“這個做甚麼？”

清啞應了，定於半月後去湖州府城。

蔡銘昂首，對方初笑道：“方兄此畫已深得蒹葭之味。我看伊人非‘在水一方’，也非‘在水之湄’，也非‘在水之涘’，而在方兄心中矣。胸有成竹，便是指的這般了。”

清啞忙讓細妹將她寫的策劃案拿來。

此名隱喻“伊人”是被追深思慕的奧秘女子。

他畫的女子，美好昏黃，飄忽不定，觀者忍不住想要進一步看望伊人，靠近伊人，靠近她並傾訴情思，此乃“思之，慕之”。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方初目光也迷離起來。

又對方初道：“方兄高抬貴手。我媳婦開的鋪子，如何能冇有我的墨跡呢？倒掛了你這個表哥的手筆，叫人如何想？”

嚴未央用力點頭道：“嗯。清啞說，你不該收我們用度。”

追隨不得，留下無儘的思慕，徒自欣然，眺望“水中心”，感受“夜未央”，無邊無邊的水域，無窮無儘的黑夜伊人在心頭飄忽。

等下午，他又來了。

嚴未央瞪著她好一會，噗嗤一笑道：“你呀你，我算服了你。我來之前，攢了一肚子主張，看了你這一攤子，我甚麼也不消說了，歸去就按你要求的安插就是了。我省了好些心機呢。”

他也未幾說，謹慎捲起圖稿，然後倉促分開。

對於他的調笑，方初垂眸淡笑，冇有迴應。

蔡銘笑道：“我也來湊個興如何？這題詩就由我來謄寫。好歹為你儘一份情意，不能讓方兄專美於前。”

清啞道：“這是竹絲畫。請方大少爺做出來。”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嚴未央也看完了，也聞聲了他們說的話，不肯定道：“真像你們說的那樣？我如何就冇看出來——”因見蔡銘瞅她，忙又道——“既然你們都說好，那就按表哥畫的做吧。”

方初解釋道：“這竄改不宜在原稿上動筆。我便作這幅畫給你瞧。若你感覺好，我會遵循這思路，在體例竹絲畫時再做竄改。”

他手撫圖稿，輕聲道：“伊人坊。伊人！伊人？”

蔡銘以指叩額，喃喃念畫中題詩：“‘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心。’好個伊人！令人思之，慕之；追之，尋之；求之不得，思慕欲絕！水中心，夜未央好1

方月朔下笑了出來，道：“我是求之不得。”

清啞也抿嘴笑了。

方初淡定看著他，等他評析。

又道：“我轉頭就去找表哥。照你說的，我還要收他銀子呢。”

此名又暗含了嚴未央和郭清啞的字意註釋。

嚴未央奉告了清啞，商定方初那邊畫成，先交給她過目，等她看完合適，再帶去府城。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因道：“方兄這畫確成心味。讓小弟想想，其意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