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宅[第1頁/共2頁]
元姐還細細問了外祖父的身材。秋雲他們雖不能近身服侍,可也曉得老太爺向來結實,現在還跟了徒弟練練拳,走起路來都帶著風,等閒並不請大夫。
“好著呢,小驢和大牛都有小院了。”元姐說著還指了指那片竹林。
“孃舅且放心吧,我學了這些日子的端方,也算找到了用武之地,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麼。何況另有秋雲她們看著,再不怕的。”
元姐還在院角一叢竹子下瞥見了她的小驢和大牛。此處紮了籬笆,地上灑了草料,靠牆邊的處所還搭了棚子,鄭牧帶來的小籠子已是裝不下胖胖的兩隻,隻得刷洗潔淨擺在棚子上。
用過飯,她按著孃舅說的在院裡轉了一圈。這是個三進院子,不算太大,不過四周安插甚是精美。東配房的窗外栽了棵玉蘭樹,長得不算太高,元姐仰著頭看了會,枝節處已有芽兒萌動,想是過些光陰便可開了花,定是花香似蘭,斑白如玉。元姐想起那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菊之落英”,隻覺到了春季再擺些菊花就更是妙了。
韓先生見她這般大風雅方,心下慰然,打小便帶了她讀經學史,總算冇染些小家子氣。遂放下心來,細心籌辦這場燕徙宴。
“二孃舅二舅母他們是何時來的?”元姐的大舅母二舅母都不時掛記取她,可她卻早已不記得舅母們的麵貌了,隻能不時探聽著,儘些孝心。
“二老爺接了文書馬上便出發了,緊趕慢趕的終究趕在年前到了棗陽。隻是現在住在府衙裡,人多口雜,再不便利叫了女人疇昔。不過二夫人已是叮囑我們,說是等女人和三老爺搬到光化,她便瞅了機遇晤女人的。”
元姐隻感覺新宅到處妥當順意,像是住慣了一樣。再打量小院裡奉侍的人,也都是做慣了事的模樣,再無不當。元姐想,好似除了她,大家都適應了各自的身份事件,由不得打起精力學個深閨女兒的模樣。
元姐被春霞服侍著穿了件寶藍色暗花通袖襖並白底藍花裙,又梳了昨日的倭墮髻。元姐坐車的乏累還冇去淨,本日又被春霞服侍了一番,有些恍忽,隻歪了腦袋想事情。半晌纔回過神來。她正要起家走兩步,就見秋雲掀了簾子出去,低聲問到:“女人但是餓了?老爺一早便出去了,讓女人自個用了飯在院裡轉轉。”
元姐想起這位季太太是誰了,恰是大織戶季老爺的續絃,季大蜜斯的繼母。季老爺原也是想走了讀書的門路的,可惜那會家中母親得了沉痾,冇了體例才行起了商。不過他確有幾份行商的天賦,現在光化每年出的絲綢,一半都是季家的。季老爺最喜讀書人,原配便是秀才的女兒,可惜生了季大蜜斯冇幾年就病逝了。厥後季老爺又娶了現在的季太太,也就是縣裡朱教諭的侄女,朱氏。
元姐一向感覺外祖一家甚好,雖是世代書香的人家,可也總教了後輩習些拳腳工夫,不至於多通俗,隻強身健體便好。
元姐如許想著,便招了秋雲兩個關了門說話。秋雲當然曉得元姐要做甚麼。她與春霞奉侍了這位女人一夜,內心的忐忑也去了,曉得這位女人既無村落丫頭的粗暴,也無城裡蜜斯的嬌縱,因而耐了心提示她:“女人如果要說了要緊的事,不若敞開門窗,如此再不怕彆人聽牆角,還更費心些。“元姐一聽,確切如此,有些不美意義起來,秋雲連聲安撫,主仆三人小聲提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