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人[第1頁/共2頁]
“嗯?元姐寫完了?”韓先生看了看元姐寫的字,點了點那兩個錯字讓她改。
“孃舅在想,這山上動靜還是太閉塞了,我們住到鎮上去吧,元姐想去嗎?”
元姐抿了嘴,點點頭。
韓先生思考了一會,元姐感覺他彷彿和剛纔不一樣了,目光更加果斷起來,他站起來,道:“元姐幫我磨墨,我給你外祖父去封信。”
王大孃家就在村裡的通衢邊上,兩個孫子都在社學裡讀過書,人也慈和,見了元姐過來,便笑道:“元姐來了,今兒可穿的真俊。”拉了元姐的手嘖嘖讚上兩聲,接過她手裡的提盒,把灶上還熱著的菜和包子並兩個雞蛋放在裡邊。
“去拿了藥箱來。”韓先生起家撣了撣衣衿,見元姐還站在原處,便道:“如何了?怕見外人?”
“去吧,早些返來。”
元姐推了門出來。韓先生坐在書桌前,倒了杯茶遞給元姐。元姐喝了熱茶和緩一些,將來意說了。
夜涼如水,吃過飯,韓先生按例帶著元姐習字。不過元姐也看得出來,孃舅本日有些入迷,本身寫錯了兩個字他都冇瞧見。
韓先生便是元姐孃舅,村裡人都曉得他除了能教書以外,還懂些岐黃之術,李大夫來不了的時候,都是去請了韓先生的。陳五嬸子扯了元姐趕路,邊走還邊說:“得虧此性命大,一早就遇了馮老爹,不然這會兒還不讓熊瞎子叼了去......”
待到了馮獵戶家中,元姐便不能出來了,和陳五嬸子她們一起站在院子裡等著。韓先生進了屋便聞到血腥味甚濃,床上躺著一小我,臉孔看不清楚,衣裳也有些襤褸,左腿上血肉粘著衣服,狼狽不堪。世人見他出去,從速你一言我一語提及來。此人是早間馮獵戶帶著孫子虎哥出去打獵時遇見的。當時此人還未昏倒,瞥見爺孫二人尚能呼救。馮獵戶見他被老虎夾子鉗了腿,拿了棍棒幫他敲開,此人先是疼的叫了兩聲,厥後便直接昏了疇昔,至今還冇醒來。
韓先生看了看傷勢,確是如此,又切了把脈,此人還受了風寒。如此昏倒疇昔便是傷痛加上風寒引發的了。韓先生細心瞧了瞧他,年事並不大,看模樣不敷二十,身上倒還健壯,就是瘦了些,衣裳也襤褸,約莫是逃命的。再瞧他臉時,見他眸子悄悄轉了轉,心下微哂,回身站了起來,與世人說他病情。公然,這邊韓先生話音落下,他便咳嗽了兩聲,世人見他醒了,都上前慰勞。
“無妨,我們在其間都有十年了,你都長成翩翩大女人了,我也蓄了一把鬍子,恐怕你外祖父也識不得我們了,不消怕。”韓先生說著抬手摸摸了元姐的頭,真的是大女人了,當年還是抱在懷裡的小娃娃,現在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好了,人家還等著我們,快去拎了藥箱過來。”
“孃舅,我去王大孃家了。”元姐站在門邊,輕聲道。
此人說他是膠東人士,因家計困難便跟了人跑鏢,這第一趟出來便出了事,在晉西這邊遇了匪賊。匪賊甚是放肆,搶了貨也罷,見他會些工夫硬是拉他入夥。他不忿與這些報酬伍,趁著黑夜逃了出來,藏在山裡打獵為生,想著賺些盤費好從長江這邊繞了路回故鄉,冇成想被老虎夾子鉗了腿。
“孃舅還冇說你在想甚麼呢。”這些年都是舅甥二人一起餬口,孃舅有甚麼事多數不會瞞著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