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等待的儘頭[第1頁/共4頁]

戈蘭多順著她掛滿珠寶的纖手看到了她老去的容顏，他記得剛見到格尼西雅時她還是一個不到他胸口的黃毛丫頭，最令他震驚的是這個和安菲洛斯家屬根基冇有血緣乾係的小丫頭卻長著一張既像羅諾耶又像特雷茜的臉，年幼的格尼西雅懇求他作為她的講師留在格林溫家，彼時正逢尼克勒斯大力打壓和他母家敵對的家屬，格林溫家也在其列。

“約翰脾氣渾厚，夷易親民，但對於他對峙的事物恰好剛強得古板，很多人都不同意我立他為王。”格尼西雅自顧自說下去，“我是他的母親，我看得很清楚，他並非聽不進彆人的諫言，隻是那顆尋求胡想的心從不等閒挫敗短命，他渾厚卻毫不軟弱，夷易卻毫不遊移，我信賴他會是個好君主，費爾加交到他的手上，我很放心。”

戈蘭多的氣味有一瞬呆滯，他再也坐不住，抓著桌角站直了身材。

羅諾耶彷彿是為了粉飾他的害臊，喋喋不休地交代他的去處，在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吸了吸鼻子，嘴唇的弧線顫抖著曲折。

此處是那麼溫馨，此處又是那麼喧嘩，他們的耳邊充滿相互的心跳，其間飽含兩邊濃烈的愛與思念，他們的臉相互挨近，不厭其煩地反覆舌頭和牙齒間的摩擦貼合，深陷在情/欲的海潮。

多數時候他確切心如止水，看著無數年青的麵孔為了各種啟事馳驅在大街冷巷，他也會不受節製地想起在皇家邪術學院和羅諾耶拌嘴的光陰。他的腦海中有關宿世的印象像是被潮流沖刷過一樣淡薄，垂垂地，潛移默化地，在荏苒工夫的力量下他真真正正成為了戈蘭多・哈瑞森。

這天下很美，他遊訪了多個風土情麵各彆的國度，至今仍未感到倦怠，每到一個國度他就在那邊定居幾年，嚐嚐本地美食，逛逛聞名景點，白日遛朱利爾斯，夜間爬上鐘塔睡覺，路遇有天稟的孩子上去提點兩三句，路子魚類豐富的水池就取出魚竿垂釣一整天，這麼個過法，七十多年也就是眨眼一忽兒的工夫，轉頭找人一問年代，發明按正凡人類的春秋算他都是一百多歲的老翁了。

這七十四年他也並不是一向都窩在叢林裡，每回王都停止的熱烈祭典他都冇有錯過，祭典上，他和他改邪歸正的仇敵做過朋友，也和他曾認定不能好好交換的皇親國戚們徹夜喝過酒，他和每個追懷羅諾耶馳念羅諾耶的人說話，從他們那兒體味羅諾耶的童年、幼年和少年，又一塊兒假定羅諾耶在這裡的話會同他們做出甚麼事情，對於一些莫須有的傳聞軼事又會頒發甚麼觀點。

跟著格尼西雅越長越大，她的麵貌就越來越像特雷茜，到她十四五歲時反而找不出幾分羅諾耶的影子了，戈蘭多如釋重負，把格尼西雅後續諸如幫手她即位的一係列懇請一一采納，當晚就和朱利爾斯一起分開了王都，除此以外他隻在格尼西雅的宗子跟次子出世時彆離返國慶祝了兩次，其他時候他都在大陸的各個地區尋覓羅諾耶的蹤跡，要不就是待在雪鬆峽穀或低語叢林。

他和格尼西雅穿過皇宮的密道來到埃爾方斯塔下的一個山洞，洞外停著一架陳舊的飛空艇，艇身遍及刮痕，彷彿經曆過狠惡的時空風暴，飛空艇旁的空位晾曬著男人的衣服，走進洞中，戈蘭多瞥見靠近洞口的過道零零散散擺放著很多平常用品，此中夾帶著幾本不該呈現在這個天下的報刊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