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貞秀[第1頁/共4頁]

他倆本是怨偶，在徽縣時因一個在內一個在外，倒還好些。現在擠在這狹小店鋪中，朝夕相磨，相互更增了怨意。

本來貞玉急巴巴的叫貞秀進京，是為了這個。隻是竇可鳴想要的是貞媛，這會去了個貞秀，他怎會情願。

一樓內間一張大案，是上一戶在此開鋪的鋪主所遺之物，雖因年久枯燥，開裂非常嚴峻，但仍能姑息利用。除此以外，裁板、裁刀、揭畫起子、排筆及各式棕刷，林林總總，皆是新購。待將錦綾、宣紙、劇頭條、六合杆等物一併置齊，趙和便拿宋岸嶸收藏的幾幅畫作來試手。

因門前空無一人，宋岸嶸此時心境也壞，遂頭也不回道：“此時正忙，我如何能出去替你雇車，快上樓去。”

鐘氏喝了幾口湯，貞秀便昂首上去用帕子給鐘氏沾沾嘴唇擦拭潔淨，等鐘氏喝完了湯，忙將碗撤下去，又過來扶鐘氏。

鐘氏伸手，貞秀趕緊過來扶了，兩人一併走入餐廳。蘇氏與貞媛貞書幾個也一併跟了出去，仍站在邊上服侍著。

鐘氏對這些庶子雖無情分也無仇恨，不然不成能分他們到鄉間去作財主。當下淡淡言道：“雖太巧了些，也算萬幸。”

本來她一早打的就是貞秀的主張，而非貞媛。

若去掉這賃房用度，宋岸嶸一家便隻剩一萬銀子之數保持度日。何況還要采賣百般開店所需的東西質料，仍要花去幾千兩。宋岸嶸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賃了這間小鋪，一樓內裡兩間，內裡作櫃檯收貨，內裡作工裱書畫。樓上亦有兩間，內裡女眷們住，內裡宋岸嶸住。閣樓上另有一間小床，便成了趙和住處。

待幾幅畫作裱畫，便掛在店中作樣揭示，專待人客上門。

蘇氏走到前麵，見貞書一人蹲在地上生爐子。京中煤炭價貴，為省錢計，貞書取的煤皆是好賤價的石煤，唯她伎倆好能生得起來，旁人再無體例的。

鐘氏平生沉著，那邊會信這些阿諛。但現在貞玉已去，無人與她嬉笑怒罵指導各房各府，她心中孤單，唯有看貞秀撒嬌作癡打發點時候，也就微微呈情笑笑。蘇氏見鐘氏笑了，知是投上了她的癖好，喜不自勝道：“好孩子，老祖宗要的恰是你如許的孝心。”

蘇氏聽了笑道：“那是她對老祖宗的一份孝心，萬望老祖宗勿要嫌怪。”

蘇氏與沈氏坐在炕上，她姐妹幾個坐著凳子鄙人麵相陪。蘇氏此時服侍了鐘氏一場，累的神形俱脫，問沈氏道：“當日貞玉出嫁是甚麼個環境，怎滴會把個貞秀牽涉出來？”

她又回身對貞媛幾個道：“瞧瞧你mm，多大的孝心，你們凡是能比得一二，老祖宗也叫你們跟前常起常居服侍著。”

蘇氏在樓上捂了兩月捂的白白嫩嫩，本日又穿上了幾本身才置的最對勁的秋衫，正欲出門招搖一番，聽了宋岸嶸這話怒道：“門前可羅雀，店內空無一人，有何可忙的？”

貞書又問蘇氏道：“那既侯府將她趕了出來，這會她又在那邊？”

宋岸嶸站起來要與她對吵，趙和忙攔下輕聲道：“本日頭一回開張，大師和藹生財，和藹生財。”

不一會兒貞秀踮著兩隻小腳巴巴兒捧了一甕湯出去，也不看蘇氏幾個，直捧到餐廳放下，拿碗盛好了，纔出來躬身斂衽道：“老祖宗，該喝湯了。”

貞媛皺眉道：“娘說方纔她到邊上的黃氏繡坊裡去看料子，聽內裡有人傳言說，榮妃孃家府上的二女人貞玉出嫁，四女人自薦作妾，到了北順侯府，給那侯府五公子給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