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第5頁/共10頁]

劉光世乾咳兩聲，像是喉嚨癢，端起杯子潤了潤喉，這才道：“此事，是杭州行朝的決定，我們川陝宣撫司但履行罷了。詳細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廳上坐著一人，年紀看不大出來，當在四五十之間，雖著遼服，但觀其舉止儀態，當是漢人，劉光世去的時候，他正跟馬擴說著甚麼。

“彆罵！我看也是如此！”那年長的說道。“讓我們吃了這一頓，好作個飽死鬼！南邊，凡是犯在官府手裡，判了極刑的，臨頭一刀前，都要給你吃頓飽。免得你到了閻王殿上還叫餓！”

“恰是！我們現在亡了國，投誰都是投。夏境雖被契丹人占著。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故鄉上，總強似死在他鄉，靈魂也回不到家！我們如果奔遼，投奔蕭合達，他原是夏臣，若見我們是黨項人，一定就不容！”千戶果斷的語氣，倒傳染了很多人。

有了此前的號令，宋軍撤得非常敏捷，步軍撒丫子在前頭飛奔，馬隊在背麵跟著。冇一陣，跑得不見影兒了。

那漢官遂傳命令去，讓降軍東進渡河。哪知號令剛下，人潮中俄然發作出一片的呼聲！還冇等這些來領受的金軍搞清楚是如何回事，早已通同好的降兵們便泄洪般向西奔逃！

“這就是了，遼軍未曾打到金肅來，我們投降西軍，便是不戰而降。就算歸去了，能有我們的好？仆散元帥治軍你們是曉得的！”千戶威脅道。

徐勇點點頭：“我是鄜延帥司轄下，麟府安撫使，奉下屬令，今有七千一百四十三人，俱在此處。你們可盤點人數，若冇不對，托付了文書，我便可歸去覆命。”

馬擴終究坐不住，在旁道：“遼使有話，好好說，這是我們川陝長官。”

降軍們都有牢騷。他們本來是金國正規軍，乾的是刀口舔血的謀生，現在卻他媽當伕役！可冇何如呀，這降軍不是那麼好當的，能撿條命就不錯了，臨時忍耐著吧。西軍把我們分離安設。看模樣，這伕役還不知要當到幾時是個頭。

“那倒未曾，隻是東勝州跟河清軍都垮台，契丹人又把著黃河，我們糧儘援絕，不投降西軍，隻要死路一條。”

固然有些猜想，但蕭朵魯不卻不肯信賴。因為他跟徐衛打了多年交道，深知此人也算是當世豪傑，他在川陝這麼多年，如何能夠說走就走？為了確認，他命令刺探動靜。遼軍的諜報體係當然不成能跟徐衛相提並論，但是，現在的宋遼邊疆上不是有多處榷場作著買賣麼？這有買賣，就有來往，有來往，就有動靜互通。

本來他這隻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大抵意義罷了，但劉光世正巧籌算裁撤環慶經略安撫司，把軍隊弄到本技藝裡掌控著。但是裁撤一個“軍分區”不是小事，特彆是還處在邊疆上。這一旦裁掉環慶帥司，就意味著要撤兵，要撤兵防區一時之間就會佛門大開。

“唉，孃的，不管了，好歹也個作飽死鬼，總強似當初餓死在城裡要好！我聽人說，這一世作了餓死鬼，下一世投胎就得作乞丐。我他媽是不想當叫花子。”